宋氏的手被江采芑一捏立時回醒過來,汙賴陳氏名聲的可不是她,而是那個章逑,就算是告御狀查出什麼來,也是章逑倒黴,和她一點干係都沒有。
“對。”宋氏一下子也強硬起來:“我們自然不怕。”
倒是章逑臉上有些不好。
他只是沒本事,並不代表就是個傻子,心裡明白宋氏和江采芑打算把他推出來頂缸,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萬萬是退不得的,只能往前闖。
他一狠心:“閨女啊,我們章家敗落下來,弄的我到如今連個媳婦都沒討到,兒女更是一個也無,我也是沒辦法,才想認下你的,要是,要是我但凡有一點別的法子,也不會來打擾你的,到底,你跟著江家做官家小姐比跟著我這個窮鬼強百倍。”
一邊說,章逑就哭了起來,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倒是挺惹人同情的。
江帆看江采薇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沉思。
江采薇心說不好,硬下心腸蹲下來對江書奐小聲囑咐:“奐兒,你乖乖等著姐姐,姐姐把壞人打發走就回。”
“姐姐快點。”江書奐含淚小聲說了一句。
江采薇點頭,起身對江帆拜了拜:“老爺和太太都不信我母親的清白,為人子女,不能叫父母名聲有汙,沒辦法,我只好去金鑾殿上走一遭了。”
“走就走。”江采芑連聲冷笑:“你當誰怕麼。”
江帆卻不願意:“胡鬧,萬歲爺是那麼好見的,就照你姐姐說的做,我看著人取水,在自己家裡驗一回親,你放心,不管結果怎麼樣,我也會好生養著奐兒的。”
這話的意思竟是已經認定江采薇不是他的閨女了,江采薇聽了,心下對江帆的涼薄又有了新的認識。
只是,江采薇卻不樂意任由江家這些人擺佈,她知道,江采芑既然能說出那樣的話來,肯定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甭管是誰看著取水,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她江采薇就是章逑的女兒。
為了陳氏的名聲,江采薇不容有任何的畏懼。
她抬頭笑了笑:“不是我不信任老爺,實在是陳家如今沒人了,我怕有那等跟紅頂白的要落井下石,還是在金殿上來的放心。”
說完話,江采薇猛不丁的就往外闖去。
宋氏一見趕緊大聲呵斥:“趕緊攔住她。”
幾個婆子片刻之後在門口攔住江采薇,江采薇從袖中拿出一把剪刀豎在身前:“都閃開,我是不怕的,大不了就是個死,只你們有家有業的,我不信誰捨得陪我一塊命喪黃泉。”
那剪刀閃著烏光,一看就是上好的精鐵打製的,恐怕人碰上就能見血。
幾個婆子看了嚇的退縮了好幾步。
江采薇嘴角勾出一絲笑來:“到如今這個地步,我左右都是一死,臨死前,我不介意拉上幾個墊背的。”
“好,好。”江帆看江采薇這般,瞬間想到早先陳氏的樣子,陳氏也一直都是這般,不管碰著什麼事總是笑著,那笑容裡的高傲叫人覺得在她跟前都要低到塵埃裡去了。
尤其是陳氏臨死的時候,明明知道她是被江帆下藥害死的,可沒有怒罵呵斥一句,反倒是一直笑,一直笑,笑的江帆都嚇壞了。
如今,江采薇這樣的笑,和陳氏去時的笑容差不離,叫江帆又憶起那些不好的回憶來。
“怪不得你太太說你不好管教,果然如此,你即不服,也不願滴血驗親,那就當我江帆沒你這女兒。”江帆一怒,說出絕情的話來。
江采薇眯了眯眼睛:“奐兒,過來。”
江書奐趁人不備趕緊跑到江采薇跟前,江采薇一把拉住他:“既然不認我,索性連奐兒也不要認了吧。”
“放開奐兒。”江帆有些著急,怕江采薇拿江書奐來威脅他,又怕江書奐有危險,嚇的大叫一聲。
江采薇又笑:“放心,奐兒是我親弟,我比你更緊張他。”
說話間,她拉著江書奐就要往外走。
江帆可不願意骨血外流,立時就叫人攔,江采薇沒有絲毫畏懼之色,手持剪刀目光陰狠的看著那些上前攔路的人:“方婆子,你家兒子當初犯事是我娘救下的,你為表示感激,親手送上賣身契,如今你兒子的身契還有我手裡,劉大家的,你們夫妻以次充好,採買的時候……”
江采薇的話沒說完,那攔她的劉大家裡早退了,方婆子也趕緊虛晃兩下就做害怕的樣子退到一邊。
江采薇嘴角勾笑,還要再說些什麼,可旁的人已經知道這位姑娘不是好相與的,怕不知道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