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睡過去他還能醒來就怪了。郭名譽忙掙扎著用力搖晃秦旭,可是秦旭實在太累了,特別是左邊的肩胛骨,估計是斷了,半邊身體已經沒有了知覺,他真的好累,想要休息!
郭名譽用力揪住秦旭臉上那塊被咬下來的肉,一使勁
“靠。。。。。。”秦旭疼醒,剛想罵嘴巴就被捂住了。
“現在不能睡,秦旭,跟我往前爬。。。。。。那裡有一個掩體,掩體裡有急救箱,還有食物和毛毯,在這裡睡,我們都活不下去的”郭名譽費力的將幾塊碎布條撕下纏住秦旭的手指,防止手指被凍死了,然後低聲對秦旭叮囑道,“秦旭,你不是還想著珊珊嗎?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否則你就永遠看不見她了!”
“珊珊?”那個清純笑魘瞬間閃過腦海,曾經的一點一滴一下子將秦旭的身體佔滿,“是啊,我還要活下去!我答應過她,要等她的。。。。。。她說我等不到那一天,我偏要證明給她看,我一定能等到那一天。。。。。。一定能牽著她的手,走上婚姻的紅磚道。。。。。。。珊,等我!”
秦旭就這樣一邊對自己催眠,一邊跟著郭名譽向前爬。
整個戰壕裡都是屍體,而且都是不完整的屍體。秦旭的脖子似乎是受傷了,沒法使勁,所以頭在匍匐前進的時候老是一個勁的往下垂,時不時的“親吻”一下那些已經凍的梆梆硬的屍體。
秦旭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這個腦袋就會往下垂,好象已經不是長在他身上的東西了,可為什麼他還能活下來,還能思考呢?
這麼深奧的問題顯然不是秦旭現在的腦子能思考清楚的。秦旭現在只能慢慢的撥開一隻只斷手或者斷腳,乃至一顆顆血肉模糊的腦袋,蹭著地上的血水和零散雜四周的眼珠或者手指,一步一步向前爬。
原來只要走十幾秒就能走完的戰壕,秦旭足足爬了三四分鐘。就在那個掩體近在眼前的時候,秦旭突然看見了一之熟悉的大手,手上抓著一支快七十厘米長的三稜軍刺!
“房成!”秦旭突然想起這支大手的主人是那個整天傻呵呵的房成;是那個幫他從食堂偷饅頭回來當夜宵,最後還要蹭他饅頭吃的房成;是那個偷吃饅頭被秦旭發現以後會裝小貓的房成;是那個吃不到饅頭還會在睡前嘟喃著不服氣的房成。。。。。。
瞬間秦旭像瘋了一樣,用手扶住那使不上勁的脖子四處打量。
戰壕窄,很快,藉著銀色明亮的月光,在戰壕的一角,秦旭找到了房成,他好象斜斜的躺在那兒休息。。。。。。
秦旭猛的撲上去,用手用力抱住房成,可沒想到,他抱住的僅僅是房成的腦袋而已房成的身體被炸的四分五裂,只有這麼一個腦袋靜靜的躺在戰壕的角落裡,那麼淒涼和無助!
仔細打量著懷裡的戰友,僅存的腦袋上滿是血汙,嘴角一塊肉被彈片劃掉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反射著月亮的光華,顯得那麼靜謐和滲人。可秦旭絲毫感覺不到恐怖,他只覺得痛心,那麼痛,痛的秦旭現在手在發抖,臉上的肌肉不住的抖動,腳也開始抽筋。。。他想大聲的哭出來,可是他不能;他想奮力拿起槍將所有敵人全部殺光,可是他做不到。。。。。。他現在能做的,只是抱著房成的頭,在血水漂擼的戰壕裡,無聲的痛哭。。。。。。
天地寂寥,身心成冰。。。。。。
五分鐘後,秦旭和郭名譽呆呆的圍坐在掩體裡。這個掩體是臨時用挖掘的,僅兩輛小轎車大小。掩體是拿來存放彈藥和急救箱等等物資的,彈藥沒有了,全被古木鎦金派人帶走了,急救箱也拿走了,只是走的匆忙,散落了一地的急救物品。郭名譽收集了一些,先把自己的大腿傷包紮一下,然後幫秦旭包紮,可是秦旭身上的傷實在太多,特別是左邊肩胛骨那一刀,好象已經橫著將秦旭的整個肩膀給劈開了,也許是由於刀速實在太快,所以並不是很能看出來,秦旭的左肩看上去似乎完好無損,其實已經是完全廢了。這麼大弧度的傷口,讓郭名譽無從下手包紮,只好胡亂給秦旭一纏,算是包上了!
從爬進這個掩體開始,秦旭就抱著房成的腦袋,不言不語。郭名譽看見房成已死,也默然不做聲。拿過僅剩的一條毯子,將兩個人包裹在裡面,依偎著取暖。
夜真的很靜,只有風呼嘯著吹動沙礫的聲音,茫茫的聲音似乎還帶著白日裡血腥搏殺時戰友們那不屈的陣陣怒吼聲。。。。。。
月光一下子變的迷離了起來,淡淡的照射在戰壕裡那一具具不完整的屍體上,呈現出的卻是最完整的“紅色暴力美學”!
秦旭不禁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