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想也不想縱身躍下房頂,只聽見耳邊馬嘶聲起,下一秒她便穩穩被一隻略顯冰涼的手扣住手腕,輕輕一拽,就像是拎小雞崽似的輕輕鬆鬆將她放到了馬背上——背部輕輕撞到身後那結實的胸膛之上,一股熟悉的香薰氣息鑽入鼻中,還未等白朮來得及說話,再她身後的男人便發出了一陣噓聲勒住了躁動不安的馬匹,並順手將手中的韁繩塞到了白朮手裡!
“這是什麼意——”
白朮話說一半,正想問君長知這是要幹嘛,而此時,她卻忽然覺得身後猛地一空,緋紅色官袍下襬從她腦袋上掠過,她眨眨眼震驚地擰過自己的腦袋往身邊那大宅子屋頂上看去——而此時,君長知已經穩穩地落在屋頂之上,那破碎的瓦片在他的腳下居然只發出極為輕微的“啪”地輕響!
這一動靜似乎也驚到了那正顯得有些吃力將胖和尚掛在自己肩上準備搬走的蒙面人,只見他目光一凝,下意識地直起腰,與此同時,那胖和尚從他的肩膀上滑落,“呯”地一聲臉朝下重重砸回瓦片上!
白朮:“……”
這家大戶人家必定是富有之人,屋頂真結實。
而此時,也不知道是不是雲崢的暗器上淬的藥太過猛烈,這麼一砸這胖乎乎的異域和尚居然也沒被砸醒,只見從他的臉下,一道大概是鼻血的血痕順著瓦片緩緩流下……
畫面太美。
白朮仰著脖子張大嘴,趴在君長知的傲嬌坐騎上仰著腦袋看著房頂上的三人,這會兒時時刻刻還沉浸在“發生了什麼”的半迷茫狀態中難以自拔——她隱約記得教她輕功技法的師傅說過,能做到在房簷落腳而不發出明顯響動的,說明踩踏於瓦片之上的人輕功極為嫻熟,時時于丹田處醞著一股氣,這才能身輕如燕,行動自如,傳說,輕功練習到最頂級的人,甚至能在單線蠶絲上行走而蠶絲不斷——白朮練習輕功幾個月,愣是沒找到所謂的“那股氣”究竟在哪,氣得輕功師傅狂翻白眼說她“朽木不可雕也”“就知道放屁”“活該翻牆翻一輩子”……呃,這事兒放到一旁不提。
白朮震驚的是:君長知居然會武功。
哎喲我勒個去!
他這麼一天天蹲在桌案後面看卷宗的標準文官居然會武功!!!
鬧什麼呢!!
而此時,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屋簷之下趴在大白馬上的都尉府臨時工那震驚的目光,君長知只是抖落了下官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動作看似慵懶地緩緩挽起寬大袖袍,做完這一系列動作,這才站定了,眉眼一挑,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對那蒙面人道:“我方才只是喚她下去,又沒讓你走,你急什麼?”
君長知話一剛落,那蒙面人似乎便已經按捺不住,手中劍花一挽便抽身刺來,與此同時,只聽見君長知冷笑一聲,衣袍翻飛之間,手中長鞭如靈蛇同時直襲蒙面人面罩,那蒙面人似乎沒想到對方的目的是要取下自己臉上遮面物,一個驚慌偏身要躲,偏生這屋頂上滑得很,他腳下不穩,一個踩空,嘩啦啦地從屋簷上踩掉下幾塊瓦片,摔在那院落之中摔得粉身碎骨——
這摔落的瓦片又驚動了院中養得猛犬。
那受了驚的犬隻又撤著嗓子嘶吼了起來。
而此時已經成功穩住身形的蒙面人已經與君長知鬥成了一團,蒙面人使劍,要想傷了君長知就必須要近他的身,奈何君長知使的卻是一尾靈活至極的長鞭,那長鞭唰唰之間無孔不入,每一次進攻角度都刁鑽古怪,一時間竟然逼得蒙面人近身不得!
其中更有一次,那鞭子尖端“嗖”地一下抽打在蒙面人肩頭,伴隨著“啪”地一聲聽上去極痛的輕響,蒙面人肩頭上的衣衫布料立刻應聲碎裂,他痛呼一聲捂著肩後退兩步,那鮮紅的血液已經順著他的指尖嘩嘩滲了出來——
白朮定眼一看,這才發現,那君長知手中的長鞭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所制奇怪得很,明明像是繩類材料才能達到的柔軟度,而這會兒,當頭頂上的一片雲散開,頭頂的陽光照射下來,她這才看清,此時此刻執於其手中的長鞭竟然閃爍著金屬才有的冰冷光澤!
長鞭的最前端,一朵像是盛開的蓮花鐵爪鋒利無比張開來,而此時隨著君長知手腕一震,那蓮花鐵爪又立刻併攏,只剩下一如同蠍尾尖端——此時此刻,白朮終於明白方才那瓦片為何會被一鞭抽打之下破碎成那副奶奶樣,也明白過來這蒙面人明明只是被抽了一鞭子這會兒卻衣衫藍樓血流如注——
看來其中玄妙之處全在君長知手中這根長鞭之上。
這鞭子似乎能在觸碰到物體的一瞬間,立刻觸動某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