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歷史學得不咋地,但是白朮好歹知道大理寺是幹嘛的——在她所知道的歷史上,大理寺相當於古代的最高法院,司刑獄案件審查,因為權職的特殊性,雖然大理寺的頭目大理寺卿只是個正三品,但是地位一直相當超然,是朝廷上文武百官想要討好又不敢輕易討好的主要物件之一。
明清時期,大理寺與刑部、都察院並稱為“三法司”。
相當洋氣又中二的畫風與設定。
現在雖然來到了一個歷史上並不存在國家,不過因不幸束縛於常識,在白朮的腦力範圍內,大理寺卿不一定要英俊瀟灑,也勉強可以接受大理寺卿是個公公的設定,但是白朮認為,大理寺卿啊——法院法官啊——他至少不應該是一個輕信迷信就算了還要以貌取人的*。
大人,您腦子被殭屍吃了嗎!!!
在白朮的瞪視之中,這會兒,這位從天而降的大神不僅沒有拯救她於水火,只是輕飄飄地扔下一句“我累了”之後,那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一顫,清冷的目光從白鹿真人一夥人身上掃過,又補充了一句“高人請到衙門一坐”。
雖然這位大神是個說話一字一頓不急不慢的神仙,然而他帶的那群人卻相當具有行動力,他話語剛剛一落,原本還在他身後充當背景板的十餘個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右邊整整齊齊地駕馬走出五名青衣侍衛,瞬間將白鹿真人一行人團團圍住。
白鹿真人一愣,倒也沒在表面上顯露出驚慌來,只是恭敬地彎了彎腰:“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君長知淡淡一笑:“夜路難行,讓我手下的人護送高人一程,以免磕著摔著就不好了。”
言罷,讓自己□□大白馬呸了近在咫尺的白朮一臉唾沫星子,之後便調轉馬頭帶著一群人呼啦啦地跟黃大人撤退了,從頭到尾,連餘光都沒給她一個,只留下白朮和一群“刁民”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牛銀花站在白朮身邊,見騎著高大白馬的、長得十分好看的大官要走,居然抬腳下意識就想跟上——還好白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沒好氣地說:“你去哪?屬狗腿的麼你!人家四條蹄子你倆小短腿你追得上麼你?”
牛銀花眨了眨眼,這才好像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傻事兒似的,衝著她哥哥一愣後破涕為笑,緊接著就死死地抓著白朮的手臂,再也不肯撒手——那力道抓得白朮都覺得略疼,頓時感慨她這便宜妹妹力氣也著實不小。
而此時,君長知一行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幾米開外。
遠遠地,白朮還能聽見跟在那大神身後的一名隨從說:“大人,您這樣自稱‘我’啊‘我’的,不合適。”
然後莫約幾秒的沉默之後,白朮又聽見大神那略沙啞的聲音傳來,回答那是相當言簡意賅:“官大一級壓死人,等你升職再來管我,現在閉嘴。”
隨從:“………………”
白朮:“………………”
白朮看著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一時間竟無語凝噎,只覺得自己能在十分鐘之內寫出一篇八百字的小論文討論“關於古代庸官”這個嚴肅的學術問題……
此時,她身後之前鬧哄哄成一團的鄉民們也鴉雀無聲一片。
白朮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一圈,心裡正想著都鬧成這樣了今晚這些人不會還有想要把她浸豬籠的精神吧,那個“吧”字還沒來得及出現,就有人從後面拉了白朮一把,白朮回過頭去,一眼就看見了一張蠢蠢欲動的醜臉——
正所謂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只見身材偏向瘦小的十歲孩子一把將比自己矮小半個頭的妹妹習慣性地往身後一護,隨即用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狠狠地瞪了那中年男人一眼,正欲說些什麼,卻在這時,突然有一陣不急不慢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白朮抬頭一看,只見原本跟在那大神身後一群人中的某一位背景人物突然調轉馬頭方向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只見眼前青色衣衫人影一晃,下一秒,那年輕人已經乾淨利落地從馬背上翻身下來穩穩落在了她身邊。
這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上下的年紀,放在現在,就是個整天跟物理化學奮鬥的高中生。
而此時站在白朮跟前的人,面板是健康的麥色,大概是常年暴露在陽光之下的成果,臉上有一道從額頭直接穿過眼睛長長的一道疤痕,臉上絲毫不見任何稚嫩青澀的痕跡。
他腰間配著一把長長的刀,從造型上看上去像是苗刀的,厚背薄刃,刀柄上似乎還刻著什麼字……光線太暗白朮看不清楚,只能猜測大概是刀主人的名字——而這刀主人卻和他那看上去鋒利無比的刀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