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會抱怨起來……”
片刻沉默之後,君長知那淡然的聲音才響起:“一會便回,我坐轎子回去,將踏雲交予你託管一夜。”
那話語說得就好像小孩子把心愛的玩具交給大人似的,無奈之中帶著一絲妥協。白朮聽得有趣,忍不住回頭去望,這時候謝師傅從喉嚨深處應了聲又問:“踏雲只管讓下人帶來交予我就好,大人無須多跑一趟。”
“順便散散步罷了,”君長知彷彿是感覺到了不遠處那一步三回頭悄悄摸摸往這邊看的目光,在其看不見的角度,他淺淺勾起唇,“以及看戲。”
白朮:“……”
看戲。
默默地收回自己的目光,此時此刻白朮只覺得,她要窒息了。
這時,紀雲的聲音冷不丁地從她耳邊響起:“現在還覺得他是個好人麼?”
“……”白朮默默在心裡頭翻了個白眼道,“我就沒覺得他是好人。”
“少嘴硬了,剛才我聽見了來著,你誇君公公是好人——哎喲,先不說這皇宮裡還有沒有還能喘氣的好人,就算有也輪不到他君長知啊,缺心眼不缺啊你。”紀雲一臉精明不受騙的模樣道。
兩人話語之間已離開了西苑,被君長知以及紀雲這麼一攪合,白朮那點兒因為掛科而起的傷春悲秋心情完全一掃而空。他們又回到了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內,而此時眼瞧著太陽已經快要落山,走在後院的走廊上,遠遠地可以聽見前院裡似乎那些出去公幹的錦衣衛回來了幾個,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這會兒湊在一起不免熱鬧地相互吆喝調侃,亂成一團——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一時間十分熱鬧,與白朮以前看過的小說以及電影裡描述的那樣隨時都是死氣沉沉無比肅靜的模樣完全不同。
與此同時,白朮心心念唸的那個小廚房裡也開了小灶,也不知道是哪一位錦衣衛大人的烹飪手藝了得,那氣味遠遠地聞了,幾乎要將人肚子裡的饞蟲都勾出來。
白朮吸了吸鼻子,露出個嚮往的模樣,紀雲看了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道:“別指望太多,咱們吃的東西向來簡單,聞著不錯是二十一的手藝好,但是吃多了也就那麼一回事,總會膩的。說起來為師上一次吃到紅肉已經是去年過年放長假時候的事了,吃完之後還被老大揍了一頓舒坦的。”
“怎麼,”白朮一愣,“為什麼不讓吃?”
紀雲想了想道:“紅肉一類向來味大,又油膩,吃了怕耽誤幹活兒,殺人殺一半跑茅房算怎麼回事?”
“跑茅房是挺不符合英雄形象的。”
“英雄便免了,形象倒還是要的。”紀雲擺擺手笑道。
話語之間,他們徑直走過了考核“暗器”的地方,紀雲解釋說因為“暗器”本就是一項極講究天賦的活兒,有的人天生準頭就是不好,笨一些的話怎麼學都學不會,別說初學者,哪怕是現在在職的二十七名錦衣衛中,依舊有學不好暗器這門功夫的人存在,所以最初考核中會選擇考這項的人極少,讓白朮別抱什麼想法。
因為白朮對於八項考核之中任何一項都從來沒有抱有過任何想法,所以這個時候她選擇了沉默是金。
紀雲決定在晚餐之前將最後一項考核完成,這樣也好在飯桌上跟其他人介紹白朮的身份——本來白朮聽紀雲說“最後一項”時還覺得奇怪,因為那錦衣衛指揮使雲崢大人說了“八過其三”,現在她就過了一項“隱術”,再考核“騎射”拜君大人所賜華麗掛科,怎麼算都還差兩門,不知道為什麼紀雲會說是“最後一項”。
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所謂“八過其三”在他們眼裡就是所謂的“八過其二”,剩下的那一項“天賦”是固定需考核專案,也是隻要四肢健全基本都會過的送分項。
聽完紀雲絮絮叨叨說完,白朮變得更加沉默,因為下面少了那麼一根東西,別人的“送分項”跑到她這反倒成了鬼門關,都走到這步了,卻因為少了根小嘰嘰就要打道回府,這事兒怎麼想無論如何都覺得心有不甘。
這導致接下來的考核中白朮異常沉默,顯得心事重重。
紀雲帶她進行的所謂“最後一項”考核是“易容”,易容因為技法極為精湛且師出有門,在八項錦衣衛必備技能中屬及其特殊的那一項,一般來說,整個錦衣親軍都指揮使司有那麼一個人稍有手藝便可,其他的人更加著重於學習衣裝打扮這方面技能方便出任務時候隱藏身份。
因為易容的手藝並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在外面街上都能學得到的,大家都是從零學起,考核內容與真正的易容術無關,只是考驗參與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