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瞬間她便聞到了空氣中那漂浮著的二十一在小廚房做菜時傳出的香味。
白朮一路飄到廚房,此時小小的廚房裡已經坐著三四個錦衣衛,人不多,不過都是白朮比較熟悉的哥們。白朮一腳跨過門檻時,紀雲正撅著屁股趴在桌子邊偷偷摸摸地去捏燉菜裡的豆腐皮吃,見了白朮進來,他先是笑眯眯地要打招呼,卻在看見那雙通紅得像是鬼一樣的眼睛猛地一愣,盯著自家小徒弟上上下下掃了一圈,眯起眼,手中捏起的豆腐皮一扔,緊接著一條腿就流氓似的踩在了藤條椅子上,殺氣騰騰地道:“……大理寺怎麼你了,咱們都尉府辛辛苦苦養了兩個月天天餵豬崽子似的喂才將你喂出個人模狗樣,這才送去大理寺一天就成這模樣了?”
紀雲這麼一嗓子將廚房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吼到了白朮身上。
白朮知道這群閒得蛋疼的好鬥青年整天就琢磨著找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舉著繡春刀殺入大理寺佔地為王,這會兒看大家滿臉“機會來了”的躍躍欲試興奮臉,她猛地哆嗦了一下,心想這會兒她要是膽敢說出“老子只是想媽媽而已”這樣的答案還不得被摁住抽打至死,於是思考了片刻後,她這才嘶啞著嗓子道:“昨晚熬夜給君公公賣命,屋頂上風大,沒留神眼睛有點發炎。”
紀雲的腿從藤條椅子上放了下去。
其他錦衣衛也紛紛滿臉失望重新落座。
“君公公怎麼也讓你蹲房頂啊?”紀雲摸了摸下巴道,“都什麼毛病?”
“嗯,我也不知道,他又不會告訴我,你好奇你去問啊——出門左拐大理寺。”白朮翻了翻眼睛,幫著二十一一塊分發碗筷,一邊道,“他也讓我去的榭角宮,讓我幹萬歲爺交代我幹過的一樣的事——”
紀雲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抓住了重點:“君公公讓你去偷窺萬歲爺的女人?”
白朮夾著一塊大白菜正要往嘴巴里塞的動作一頓,大白菜掉回了碗裡,她瞥了一眼她那便宜師父:“副使大人思維展開得太快了,卑職這會餓得偷眼昏花大腦供血不足,智商有點兒跟不上。”
紀雲想了想,雙手捧著飯碗,望著廚房那破破爛爛的房梁,忽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愛徒,我忽然覺得萬歲爺把你扔到大理寺的理由好像並不是‘嫌棄你’那麼簡單而已。”
“當然不是,”白朮嘩啦嘩啦扒飯,一頓狼吞虎嚥含糊不清地說,“我怎麼著就被嫌棄了?腦補太多是病,趕緊吃藥。”
……
此時白朮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成語叫“大智若愚”,它之所以存在,總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傍晚,趕在太陽徹底落下山頭之前,白朮沖沖吃完都尉府的免費伙食往大理寺趕準備打個卡正式下班,等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一路狂奔一腳踏進大理寺時,這才猛然發現那夕陽西下大理寺院門正中央大理寺卿大大正揹著手望著某個角落沉思,白朮看著這留給自己的瀟灑背影,心裡猛地抖了抖,第一反應是:媽的,壞菜!回來早了!這貨怎麼還沒下班?!
只不過這個時候轉身逃跑假裝自己沒來過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此時,顯然已經等候她多時的君大人已轉過身,看著她,兩人對視片刻後,君大人一連問了她三個問題——
“怎麼這麼晚?”
“你眼睛怎麼了?”
“哭什麼?”
……
三個問題,白朮愣是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對方連一個撒謊瞎掰眼睛發炎的機會都不給,正中紅心直奔主題,白朮張了張嘴,又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放下手後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把手往哪裡放才合適……她舔了舔有些乾澀的下唇,決定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她隔著一道門檻問此時站在門那邊的人:“君大人這麼遲還不回府上,是等著卑職還有什麼吩咐?”
“今晚是新入宮女入皇城的第幾日?”
“回大人的話,”白朮老老實實地回答,“大致是第七日了。”
“你今晚再去榭角宮守一次,倘若那陸姓姑娘再有去過茅房,她離開後你便進去看看檢視一番,看看有什麼不同。”
“………………………………………………………”
“聽見沒有?”
“大人,這……不妥吧?”
……蹲房頂就算了,蹲啊蹲的也就習慣了,注意人家上茅房這種事,雖然有點變態但是也勉強可以接受——但是在人家上完茅房還要跟進去查探一番——尼瑪這會不會太高能了點?剛被人用過的廁所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