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沒事幹不在都尉府看著那倆丫頭跑大街上怎麼辦——”
她話說到一半卻沒能說完,因為此時她猛地一眼便瞧見紀雲臉色極為難看,慌慌張張地一把抓了她的手,忽然又發現好像哪裡不對,回頭一看,只見自家徒弟一身飛魚服穿得整整齊齊,他反倒一愣:“你也聽見訊息了?”
“什麼訊息?”白朮莫名其妙。
“咱們被王睿坑了。”紀雲面色蒼白,卻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都尉府出事了。”
紀雲向來沒個正經,什麼玩笑都敢開,這要是放了平時,白朮肯定已經先一巴掌揍上去了——但是她發誓,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師父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明明還沒鬧明白出了什麼事兒,她心裡頭先是跟著咯噔了一下猛地往下沉了沉,瞬間便將自己的那些個事兒忘到了九霄雲外!
“都尉府出事?說好的在皇城裡橫著走呢?誰敢動我們?”
“王睿。”
紀雲斬釘截鐵地說完,便掃了一眼白朮身後站著的牛銀花,只是這麼一個眼神白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白朮打了個招呼便跟著紀雲雙雙從窗戶直接翻出去落在了樓下街道的地面上,兩名從天而降的錦衣衛大爺倒是將那些個小攤小販嚇了一跳,紛紛挑了擔子一副準備跑路的模樣——
白朮本來就不安,再加上來大姨媽人比較暴躁,見狀頓時一肚子火地朝周圍吼:“錦衣衛辦案!又不是城管,你們他孃的跑個屁啊!”
紀雲囧著臉掃了她一眼,隨即往周圍裡看了看將她拎小雞仔似的緊張地拎著她閃身進了旁邊的巷子裡——站穩了白朮也顧不上小腹傳來的隱隱陣痛,隨手擦了擦額間的冷汗道:“怎麼回事,王公公怎麼了?”
“那個狗孃養的陰咱們了,雖然跟萬歲爺上報了說什麼咱們都尉府在查火器一案,但是卻沒將咱們拿人的申請往上遞,他自己私自扣下——也怪咱們平常過於囂張跋扈,拿人壓人習慣了先暫後奏,從來沒把那拿人的一紙之書放在心上……結果今天早上你們剛出門,前腳剛離開,後腳便來了一群豹韜衛,說有人上報都尉府窩藏與董霓佳同謀之人——”
“什麼?那群王八蛋平日裡看著咱們都低著頭……等等,我們什麼時候窩藏了——”
“咱們都尉府最近確實有新客人,”紀雲勾起唇角冷笑了聲,“那群豹韜衛在咱們的柴房裡找著了,與同樣董霓佳同樣是當年被朝廷流放的官家小姐,流入風塵煙花之地,被外邦賊子買通,欺上瞞下,以花樓為掩飾,幹著那些個髒勾當……”
白朮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後,她目光一閃:“……你說雲麓?”
紀雲點點頭,吐出一股胸口中煩悶的濁氣,隨即冷漠道:“怪我們太粗心大意,心裡想著的是被流放的人怎麼可能又回到央城來做花娘,結果就是因為她那一點兒也沒隱藏的身世,反倒讓我們沒提起足夠的戒備之心,她腦袋上的那簪子,你想想,那材料質地哪裡是普通的風塵女子能戴的——今兒那玩意也被當成了人贓並獲的證據之一。”
白朮面部猛地抽了抽,是她一時猶豫沒把雲麓的那個簪子收走。
當時只是猶豫她心愛之物,見那韶華被拿了首飾哭天搶地,索性便沒帶走。
結果卻成了證物?
……雖然有人想要整他們都尉府肯定也就不是這麼一個簪子的事兒,白朮卻還是覺得自己整個胃部都翻滾了起來。
“萬歲爺知道咱們在辦那個案子啊,”白朮面色蒼白地說,“要假裝雲麓和韶華,怎麼可能不先將兩真人扣著——”
紀雲緩緩地閉上眼,咬著後槽牙道:“咱們沒紙頭公文扣了人,不追究也就罷了,追究了,萬歲爺說錯,就是錯。”
一句話,那真正是將白朮說得心驚:“什麼意思?”
“仔細想想也是,咱們都尉府辦案,君長知湊合什麼?”紀雲又緩緩睜開眼,深深地看了白朮一眼,“感情萬歲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們都尉府——徒弟,凡事盛極必衰,錦衣衛到今日,恐怕已是風光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