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官拿身衣服來。”
白朮在桌案前面站穩了,指尖從腰間佩戴的象牙牌上一掃而過,輕輕一笑道:“錦衣衛不管這個,大人要去自己去。”
君長知一聽,總算抬起頭看了白朮一眼——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倒是清明得很,昏暗的光線之下依舊顯得特別明亮,不像是個喝醉了的人,倒是那平日裡顯得特別淡漠的眸子這會兒沾染上了狠戾,像是要吃人似的:“去不去?”
“……”白朮轉過頭,“不就是拿身衣服麼,兇什麼。”
然後她就去了。
喝醉的男人什麼事兒幹不出來,萬一這君公公一個不開心一鞭子抽過來——她已經正在流血中了,不需要再在身上其它地方開個窟窿繼續往外流……白朮來到門邊的櫃子前,那櫃子恐怕是君長知來了之後才做的,按著君長知的身高開啟關上倒是剛剛好方便得很,白朮只能踮著腳勉強將那櫃子門開啟,周圍光線又暗,等她試圖從那充滿了新木香的櫃子裡掏出一件衣服時,那難度大得……
白朮想著掏了掏腰間,正準備掏出個什麼工具,就在這時候,她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用手拿,你那鉤子不知道扒過多少地方,洗過了麼?”
“……”
白朮迅速回過頭去看君長知,卻發現男人這會兒又恢復了之前撐著頭閉眼的姿勢……他怎麼知道老子想要掏勾爪啊,這他娘還開了天眼了還!翻了個白眼,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蹦躂著將這事兒很多的大理寺卿的衣服拿下來,噔噔噔跑回他面前,將那衣服往他身上一扔:“你讓主薄找我來就是給你拿衣服的?”
君長知不急不慢地拿過衣服,瞥了一眼,隨即便不請白朮迴避就開始脫衣服——到這裡,白朮算是相信他真是醉了,這感情可愛呢,醉了還特意讓人過來叫她來圍觀他跳脫衣舞……白朮正在心中將大理寺卿奚落得臉不是臉的,卻在這時候,只見男人脫下外袍,隨手一扔,隨即彷彿這才喘過了口氣似的淡淡道:“我去過都尉府,你不在。”
白朮:“啊?”
君長知:“所以才讓主薄去找你。”
白朮:“喔。”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君長知不說話了。
這男人喝醉了整就一個莫名其妙啊,把白朮給憋的,站在原地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該轉身走人還是怎麼的——來時候對這君長知跟天德帝一塊兒坑都尉府的事兒還滿腔怒火,這會兒見他這醉醺醺軟綿綿前言不搭後語的模樣,忽然就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
那句話說得好呀——長得好看就了不起了麼?
長得好看就是了不起了。
白朮一雙眼睛盯著君公公不急不慢的脫衣,那因為酒精而變得有些沉重的呼吸聲,撥出的氣息還帶著隱隱約約的酒香,他垂下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皮下投下一小片陰影,伴隨著他的動作,褻衣是鬆了,隱隱約約扯開的領口露出他那蒼白得像鬼似的面板以及微微凸起的鎖骨。
君長知不急不慢地給自己套上衣服,坐正了,拍了拍身邊的空地:“矮子,過來。”
白朮:“……”
媽了個巴子的,矮子叫誰呢!
白朮搖搖頭,雙手往袖子裡一攏,一臉淡定:“我出門時候我師父說了,不讓我上您炕呢。”
君長知歪歪腦袋,勾起唇角衝她一笑:“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白朮想了想:“那當然是……”
聽你的。
下一秒,她脫了鞋,穿著白襪子吭哧吭哧就爬上了那炕上,在君長知身邊坐穩了,下一秒,還沒來得及說話呢,下巴就被人從旁邊一把捏住——她愣了愣,順著那從旁伸出的手的力道將自己的臉擰了過去,卻意外地對視上了一雙近在咫尺,顯得特別明亮的黑色瞳眸。
白朮嚇得一個哆嗦。
君長知卻顯得特別平靜:“還記不記得,很久前,在回到央城之前我曾經問過你願不願意來大理寺?”
“……”還有這事兒?白朮伸出手,將君長知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推遠了些,搖搖頭,“不記得了。”
“那我現在再問你一次?”
“……”
白朮震驚了。
這他孃的,挖牆腳啊!
還用色.誘術!!!
卑鄙!!
無恥!!
好想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編輯:……你斷更。
我: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