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跟著紀雲,兩人準備到皇城外面晃了一圈,紀雲還是按照原計劃買酒,而白朮則是去跟著打打醬油,今兒過節,街上面肯定熱鬧得緊,她也好跟著看看有什麼新鮮玩意……出宮門的時候白朮用的是大宮女的那塊牌子——本來白朮手上確實還揣著一塊錦衣衛的象牙牌,只不過這會兒她跟在錦衣衛正指揮使大爺的身後,已經算是夠高調了,若是還一身女裝掏出個錦衣衛的牌子,等於就在臉上掛一個牌子“你好我就是那個被圈養起來的辰妃二代”。
……若真這麼幹了,等他們逛一圈回來,恐怕整個皇城都要傳遍了關於“錦衣衛指揮使紀雲紀大人狗膽包天,給萬歲爺戴了綠帽子”的故事。
當白朮把這個想法跟紀雲說的時候,他還嘲笑她杞人憂天想太多。
兩人在街上晃了一圈,街上確確實實是熱鬧,雜耍賣藝的,扯著嗓子吆喝算命的,賣彩泥人或者糖人的,還有什麼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滿大街都是,人潮洶湧,熱鬧非凡——白朮跟在紀雲屁股後面東看看西看看,等紀雲轉身進一件酒樓拿早就預定好的酒時,白朮站在酒樓門外等著,正發著呆呢,忽然便被不遠處的一陣喧鬧聲吸引了去,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結果視線卻意外地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射箭娛樂的攤位上——
這會兒攤位上圍滿了人,一個看上去是普通百姓的人正嘗試射箭,這年輕人的媳婦兒正在他旁邊給他加油鼓勁兒,然後一個勁地強調想要最好的那個獎品。
白朮掀起眼皮子看了看,那獎品是個大阿福。
眼皮子跳了跳,白朮稍稍站直了身子——目光從那黏糊在自己的丈夫身邊,撒潑打滾地嚷嚷著要大阿福的年輕小媳婦兒身上晃了一圈,腦子裡不自覺地就想起那天晚上陰影處君長知將那製造有些粗糙的大阿福塞進她手裡時的情景……
之前還不錯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
她眉頭緊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不開心個什麼勁兒——直到片刻,她感覺有人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過頭去便看見紀雲那張莫名其妙的臉,後者見她轉過頭來,挑高了眉,一語道破天機似的問:“幹什麼呢?一臉羨慕看著人家那射箭攤子……想玩啊?”
白朮:“……一臉羨慕?”
紀雲:“不是麼?”
白朮:“我?”
紀雲:“對啊。”
白朮:“……我羨慕什麼?”
紀雲:“這問題問得多新鮮啊,我咋知道你在羨慕什麼——嘖嘖,我看那人的媳婦兒也是難纏得很,那箭的準心調整過的,一般人哪裡射的中,這會兒賴地打滾的我看她漢子的頭髮都快被他拽下來了,那男人也是傻,一臉甘之若飴……咦,那個獎品的大阿福挺好看的,你不是喜歡這玩意麼,要麼,我去給你弄個。”
還沒等白朮張口說話呢,紀雲便已經將那幾罈子酒塞到她懷裡叮囑她拿穩別砸了,大冬天的撈起了袖子便向著那箭攤走去,白朮阻止不來,只好屁顛顛地跟在他屁股後面——紀雲擠過人群來到人群的中央,白朮聽那老闆吆喝著哄騙那個被自家媳婦鬧的漢子“太可惜了,就差一點兒!要不要再來一發?”的騙子語氣,一聽就知道他就是當年被君長知一下收颳走幾個大阿福的倒黴蛋老闆。
這會兒見一個穿侍衛服的出現了,那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精彩,趕緊湊上來:“大爺,咱們這擺個攤子也就是供娛樂,最好的獎品也是上不得檯面,見您衣著講究——”
“我衣著是挺講究,”紀雲笑著,隨手往身後比自己矮了一個半快兩個腦袋的白朮說,“可是我媳婦眼光不講究——她不知道怎麼的就看上你攤子上的大阿福了,不射下來不讓走呢!”
“……”
見那小攤販老闆滿臉深仇大恨地看過來,白朮只想說,老子從頭到尾屁都沒放一個,您自己就把臺詞給腦補完了…………
還有,誰是你媳婦啊。
白朮想了想,微微眯起眼:“對,我是挺不講究的,這輩子做過最不講究的一件事就是成了你媳婦。”
周圍人一陣鬨笑,紀雲被她說得沒話講,只得將銅錢往那老闆的手裡一塞,順手從那之前被自家媳婦折騰得就剩一口氣的倒黴小哥手裡接過那弓箭,一共五隻箭,射中三個紅心就能拿將大阿福帶回家,紀雲唰唰唰三箭射出,每一下都是極為有力地正中紅心,引來周圍一片喝彩。
在眾人的熱烈目光下,他笑眯眯地從哭喪著臉的老闆手裡挑選了個大阿福,然後轉身塞白朮手中,又攔住她的肩:“走,回去了。”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