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往前走了幾步,痛得呲牙咧嘴,還是身邊的紀雲看不下去,說了句:“不成啊,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看看擰哪了吧?”
指揮使一邊說著,一邊衝著這會兒還等在殿門口探頭探腦一副蠢蠢欲動想要過來的那幾個錦衣衛哥們那邊揮揮手,示意他們先走,而這時候,因為耽擱得太久,前來換班的二十一他們正巧也從正門跨進來了,遠遠就看見蹲在石頭臺階上的白朮和紀雲,一邊往這邊走一邊扯著嗓門兒笑道:“哎喲,你們還在這兒啊,我來時候路上碰見君公公了——那張小俊臉像是誰欠了他一箱子黃金似的,你們今兒到底是說什麼啦——”
一邊說著,等走進了定眼一看,正好看見紀雲將白朮那鞋襪弄下來露出底下這會兒腫得通紅老高的腳,“哎喲”一聲:“艾瑪,這紅糖大饅頭……誰把我家媳婦兒的腳擰成這樣了?”
“——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她自己唄。”
紀雲頭也不抬地在白朮腳上捏了兩把——按照道理,這古代女人的腳也屬於私密的地方,他這樣大喇喇的行為實在不妥,二十一看得都忍不住替他們臊得慌,奈何兩位正主卻像是沒事的人一樣,一個冷著臉低著頭不說話,另外一個摸完就算了還沒忘記嫌棄道:“你腳怎麼這麼糙,沒事咱們溫泉裡多泡泡,又不跟你收費——田裡頭幹活的農婦的腳都比你嫩。”
白朮依舊是面無表情,掀了掀眼皮子懶洋洋道:“喲那麼清楚,你摸過啊?——啊!!!!”
話還沒說完,紀雲就像是洩憤似的將她的腳“跨擦”一下給擰了回來,白朮正說著話呢,忽然來這麼一下毫無防備的差點沒被痛得尿出來,猛地一下咬了舌尖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光使勁兒瞪紀雲,看得二十一一干人等哈哈哈大笑根本停不下來。
他們一邊笑一邊聽著敲響的鼓聲往那萬歲爺書房方向走,北風呼嘯,夾雜在不知道哪位公公捏著嗓子吼的“錦衣衛換班”的呼聲中,那笑聲隔著好遠還能聽得清楚,白朮鬱悶無比,試探性地動了動自己的腳發現沒那麼疼了,正想站起來,卻聽見之前一直沒個正經的紀雲一邊給她收拾鞋襪,一邊頭也不抬地說:“事情是萬歲爺定下來的,誰也沒轍,你怪誰都沒用。”
白朮一愣,掀起眼皮。
“你忘記你當初是怎麼進的養心殿了?方才君長知若是真出了聲,甭管他說什麼,按照咱們萬歲爺那性子,你信不信他就真能在獵場找個理由把你給辦了?”
“……”
白朮正要站起來的動作一頓。
紀雲的話到最後近乎於有些陰狠,那語氣冰冷讓白朮心中猛地漏跳了一拍,血液都凍結成了冰似的,當場就被唬得差點一屁股又摔地上。
坐穩了,這才順過氣兒來,一隻手扶著那冰涼的欄杆,雪在她手心劃開冰涼冰涼的,她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只是等著紀雲,後者無奈地笑笑,給她收拾好了鞋襪,又伸手替她整理好身上的斗篷帽子——等那溫暖厚實的帽子扣在了頭上,陰影之中,紀雲之間面前人目光閃爍。
“我才多大?”
“你以為你多小?”紀雲笑得吊兒郎當,“開春按著一些地方的演算法就十三快十四,大戶人家的閨女這時候一般都訂好了親就等嫁,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大商嫁到塞外去的公主,最小的才九歲。”
我他娘知道個屁啊!白朮沉默良久,低低地用只有她與紀雲兩人湊得這麼近的距離才能聽見的音量說:“那我不管,真逼急了,我就不幹了,天下之大,到哪不能討口飯吃?”
“你是錦衣衛,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想走?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紀雲笑得懶洋洋的,順手拍去白朮肩頭落下的雪花,眼底笑意不變,就彷彿並沒有注意到對方那微微顫抖著的肩膀,頓了頓這才繼續道,“怎麼,現在知道怕了?萬歲爺就這脾氣,他說的你千萬別信——他不喜歡乖巧的,你要順著他來,他就不給你正眼了……你又不漂亮。”
“……最後那句不要也不會影響你句子的完整性,謝謝。”白朮扶著欄杆站起來嘟囔道。
“再說了,你又不是君公公的媳婦兒。”
“嘖,你煩不煩?”
“他憑什麼給你出頭啊——我看他對你啊,時不時送個小禮物逗弄下,反倒像是養了個閨女似的——他要把你當正常女人看,肯定剛才不會順手便把你抱起來。”
“啊啊啊,閉嘴閉嘴!”
“你看,你又惱羞成怒。”
“呸!”
“現在你覺得我和你爹哪個更討嫌?”
“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