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氣,彷彿隨時都可能羽化登仙似的,連帶著整個大理寺都氣壓低沉,哪怕是青天白日,也安靜的能讓鳥安心作巢……至於他家少爺本人,平日裡話從“很少”變成了“極少”,就連在老夫人面前也不太愛說話了……放了以前,好歹在老夫人面前,少爺還是願意笑一笑的。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二毛極為困擾,抬起手撓了撓頭,十分想不明白——
第八百零一次嘆氣時,原本騎著馬在他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他也下意識的跟著勒住韁繩,還沒來得及抬頭問怎麼了,突然就聽見耳朵裡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划拳勸酒笑罵聲,他抬起頭定眼一看,這才發現“君來客棧”四字已在眼前。
不愧是傳說中“最上檔次”的客棧,客棧里人滿為患,划拳計程車兵用午的百姓談生意的商人匯聚一堂,亂哄哄的——
其中靠在門邊一胖一瘦倆士兵叫的最響,一個拼命叫對方“死胖子”,另外一個則笑嘻嘻地嘲回他“大嘴怪”,那胖子又嚷嚷“你羞辱我”,那大嘴巴的則說“羞辱你怎麼了”,胖子又回“你欺負人看一會兒老大來了老子跟她告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頗有些停不下來的味道在,周圍其他士兵看上去也是酒過三巡,各個臉紅脖子粗跟著傻笑!
也不知有什麼好樂呵的!
深知自家主子最近喜靜,二毛皺皺眉在心中埋怨了下自己辦事不夠周到,趕緊驅馬上前試圖詢問主子是否需要換個地方,卻在他剛開口說出個“少爺”的“少”字時,馬背上的人已經翻身下馬,隨手將手上的馬韁繩往前來迎接的店小二手裡一塞,便揹著手一腳邁入了門檻。
二毛:“……”
今天的少爺不挑。
見君長知已經往裡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似催促的看著身後一干人等,二毛打了個寒顫趕緊回過身招呼身後那些同他一樣傻愣著的同伴:“都愣著幹嘛?到地方了,方才不還嚷嚷著口渴肚餓,這會兒又怎麼了?埃,老三,趕緊的把銀瓶姑娘扶下來,這大熱天的悶在轎子裡也是遭罪!”
伴隨著二毛的吆喝,馬車隊的夥計們一下子活動開來,大家卸裝備的卸裝備,安置馬匹的牽著馬走開了,被叫“老三”的年輕侍從應了一聲,轉身小跑到那馬車跟前,小心翼翼的開啟了馬車門——
於是眾目之下,一名臉上還帶著一絲絲稚嫩、卻難以掩飾其精緻容顏的小姑娘便被人從馬車上攙扶了下來。
長途跋涉並未讓她看上去有哪怕一絲的狼狽,對於攙扶自己的人她亦微微一笑柔聲道謝,那一聲聲響不大不小,夾雜在一堆糙老爺們的嗓子裡卻顯得異常的突兀,以至於原本挨著門邊坐著的眾士兵紛紛一愣轉過頭來………………
然後就看直了眼睛。
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別說這麼漂亮的姑娘了,就連個雌性生物那都是稀罕物。
他們傻里傻氣的目送那姑娘邁著大家閨秀才有的步子走進客棧,來到那氣度不凡、卻面容淡漠的俊美男子身邊,兩人並肩站在一起,真真叫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
羨煞了旁人。
客棧裡安靜了幾秒,直到那夥人在一張隔著屏風的桌後坐下,客棧裡又“嗡”第一聲炸開了鍋——
“呵!呵!呵!看見麼有!看見麼有!”大嘴興奮的瞪圓了眼,“那姑娘叫一個漂亮,水靈,比咱們老大還——”
“我操!老大什麼時候都能被列為標準之一了!你真是喝醉了吧!”小胖一臉震驚,“方才那姑娘你瞧見人家那屁股了沒有,走一下搖三搖,就連最漂亮的窯姐那也不過如此的風——”
小胖的話還未落下。
突然從屏障那邊“嗖”地飛出一根筷子——筷子如同什麼絕世暗器一般以強勁的力道穿透屏風直撲小胖門面,最後擦著他那張油光水滑特興奮的胖臉,直接釘在了他腦袋後面的房樑上。
眾士兵傻眼。
面面相覷。
三秒後反應過來這是被人找了場子,呼啦啦一大群人全部站了起來——
“嘛呢?哪來的外鄉人!爺說你兩句還不高興了是吧?”
小胖藉著酒勁扯著嗓子嚷嚷,兵匪的氣質暴露無遺。
一時間客棧裡再次安靜下來,眾人興致勃勃的看著屏風內和屏風外,就等著一場好戲開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