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打死,樂雲山身後的小兵就衝過來了。薛文錫見況急忙也往回撤,氣得一把扔了那支槍——什麼破玩意兒!他孃的槍膛給歪了!
因為槍膛歪了,子彈的殺傷力小了很多,樂雲山幾乎就不能算是受了傷。
但樂雲山還是受了一驚,同時時萬萬沒有想到薛文錫竟然還藏了一把槍。他不敢輕舉妄動,趕忙在小兵的保護下趕回了劉村。
而薛文錫因為沒能把他一槍斃命,也氣得一路撤退返回了大營。
當天晚上,兩支隊伍算是正式打起來了。
薛文錫決定搶佔先機,先壓他一頭。因此天色一暗,他就先領著兵來了場偷襲。
劉村比太縣稍微富一點,但是也富不到哪裡去。樂師在劉村駐紮著,還能透過壓榨百姓收穫一點糧食。
恰好樂師正在因為害怕偷襲而轉移糧食,薛文錫從太縣抓了個人,給點吃的派過去,就把那囤積糧食的地方給摸清楚了。
夜裡趁著風勢,薛師放了把火,樂雲山的所有糧食就一發不可收拾地燒了起來。
樂雲山幾乎是氣急敗壞了,立刻調集了所有火力進行反攻。
薛文錫是把他欠人情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也調集了所有火力進行反攻。
兩個師,一來二去的,就打到了天亮。
樂師的傷亡比較慘重,並且還損失了不少糧食。這一回就連劉村也窮得沒法繼續供養他們了,他們就逃到了隔壁王村,又劫掠了一番。
而薛文錫,因為堅信這是場持久戰,就撥了一小隊兵開始在太縣進行種地勞動。
太縣裡幾乎只剩下了老人,青壯年要麼就是逃跑要麼就是被抓去當兵了。不過女人跑不了的,倒是還留下了一些。
薛文錫看這太縣真是窮得有些悲慘,就又撥了一小隊兵去扶助一下百姓。
過了幾個月,太縣因為住下了一個師的青年勞動力,竟然隱隱有了些繁榮的跡象。剛過去一年大旱,今年倒是風雨調和,沒有異狀。於是不打仗的時候,小兵們就會下田種地,既是養活了太縣的老弱病殘,也養活了自己。雖然農作物還沒有收割,但是薛師拮据地消耗著存糧,也勉強支撐了下去。
然而樂師,經過幾個月的戰鬥消耗,已經把附近的村莊縣城搶了個遍。他們打到最後,卻是有點走投無路了。
這一場仗打到了來年早春。打到快過年的時候,兩軍統一地停了火。
薛文錫經過一番苦想,決定把這個年提早兩天過了。過完這個年,薛師上上下下都滿意了,他剛好趁著樂師人心渙散的時候,將他們一舉擊敗。
因為害怕樂雲山也存著這麼個想法,薛文錫就決定多提前兩天。
太縣因為窮,所以基本上找不到什麼葷腥能讓他們過年。薛文錫於是就想法子派兵到鄰村買了幾頭豬,又買了酒,自己摻點水進去,讓下面弄了一頓相比而言可算豐盛的飯菜,給士兵們提前過了個年。
那天夜裡薛文錫美滋滋地端了一盤紅燒豬頭肉,躲在帳篷裡和薛承福吃得滿嘴流油。
薛承福喝了幾口沒摻水的白酒,有點醉了,就歪著身子靠著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我說……你真是個上海人?”
“是啊。”薛文錫操起上海話,“你呢?上海人?”
薛承福沉默了一下:“我不是。”
“你是,我看你就像個上海人。”薛文錫把一口上海話講得飛快,同時有意地加重了含糊。
而薛承福,因為有點醉了,就毫無防備地說:“那我看你還不像上海人呢。”
薛文錫轉頭看他。
而薛承福毫無意識,還在仰頭髮呆。
薛文錫輕微地一笑,放下那一口上海話,摟過薛承福的腦袋,在他額頭上啪地親了一口:“都是中國人。分什麼上海不上海。”
薛承福呵呵傻笑,側身倒進了薛文錫的懷裡。
這一場年過完,薛師士氣大增,趁著第二日天色未亮之時,就對樂師進行了一場大規模偷襲。
樂師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仍然傷亡過半,他們的新司令帶著殘部一溜煙地掉頭往南跑了。
薛文錫終於是鬆了口氣,立刻與上峰聯絡。而上峰對他進行了一番官方誇耀,末了吩咐他繼續追。
原來這樂雲山不僅叛逃,還私自捲了一大筆款子藏在了上海,這回他要跑回上海拿錢去了。
薛文錫跟在他後面,一路把他的隊伍打得七零八落,最終也回到了上海。這次上峰就更滿意了,命令薛文錫取回那筆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