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一把抓住他道:“她…她怎麼了?”侍衛含淚講了女子之經歷,懇求鯀親自入洞。鯀聽了長嘆一聲:“嬉兒,你…你這是何苦呢!”侍衛道:“大哥,你至今仍孑然一身,莫非還在等她?”鯀虎目含淚:“一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還有當年槐花的芳香!我心中一直有兩個念頭在激盪:是救了她從此遠走高飛隱居天涯,清享兩人之樂?還是為了天宮的安寧,永遠犧牲我倆的幸福?我一直都拿不定主意。”侍衛道:“大哥,現在不正好嗎?既要盜息壤,何不順便救她出去?”鯀道:“不!我若要救她,就必要讓她永遠幸福快樂!現下盜了息壤必然惹怒眾神,大水也未必十年便能治好,誰知道未來更有什麼兇險在等著你我?豈能讓她為我擔驚受怕?”頓了半晌,忽然一咬牙,解下胸前的圓石道:“你去把這個還給她,就說我已不再愛她,讓她從此絕了此念。”侍衛泣道:“大哥怎能如此狠心?”鯀擺擺手,轉頭不語,只用衣袖擦眼。
侍衛只得又跑進洞來見嬉。嬉不見鯀,不由一驚:“他為何不來?難道…難道我現在已如此之醜,再不值得他愛?”侍衛忙道:“不不!他,他……”卻不知說什麼是好。嬉看他神色焦急,轉念道:“莫非他出了意外?他一向以天下為重,我常常又盼他來又怕他來,因為他來時必是到了最後關頭!”侍衛忙順勢道:“他正被一幫小神圍困,並不危險;但久必生變,我須馬上趕回!”嬉忙端起匣子道:“息壤須好生存放,平時泡在水底便無變化,一旦出水便有無窮生長的潛能,水就再也無法淹沒它。”侍衛道:“多謝小姐,我記著了。”正要取走,嬉卻按動機關,匣中央便彈出一隔片,將息壤分做兩半。嬉道:“我曾從父親口中得知:若只偷一半息壤,天宮當不至有危險;因此我早就為你們備好了此物!”侍衛甚是感動,接過半匣,含淚遞上圓石。嬉一見便道:“咦,這不是我小時候在天河邊撿到的石頭麼?非金非玉再普通不過,他竟一直藏著它?”侍衛不敢看她,低頭道:“是。”嬉問:“他現在拿出來做甚?”侍衛未開口便已哽咽,半晌方道:“他…他要你暫時保管!”嬉忽地明白,面色驟白傷心欲絕:“他,他…”哆嗦著雙唇說不出話來,眼淚便如斷線的珠子不停滾落。侍衛忙勸道:“小姐切勿傷心!依我看,他若不喜歡你,這麼普通的一塊小石又何必保留上一百年!”嬉一聽,立時轉巨悲為狂喜,抹著淚笑道:“對!我真糊塗!你去告訴他,我明日便稟告父親,他既偷得息壤,不久便可成婚!”侍衛忙道:“小姐莫急!他來盜息壤,除了救你還要先去治凡間大水!”嬉道:“好,我等著你們的好訊息!”
侍衛抱著半匣回來。天色已微明,鯀死死盯著洞口,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卻只能靜靜地淚如雨下,久久地久久地……忽然,他一轉身道:“走!”便拉住侍衛,再不回頭往後山奔去。
兩神在後山與燭龍匯合。燭龍辭別道:“兄弟,你既盜得息壤又要治水,勢必惹怒天宮,若他日有難,我必來幫你!”鯀慨然道:“多謝大神掛念,但鯀豈是一戰便輸的短命鬼?你好生休養,五百年後我再找你大戰個天翻地覆!”燭龍笑道:“好!兄弟多多保重!咱們五百年後再戰!”
兩神惜別燭龍,剛行不久卻見一神遠遠飛來。侍衛見他雙臂全無,兩隻腳反轉過來架在頭頂,不由笑道:“有趣!”鯀道:“他是大神黎之子,乃時間之神。”那神衝鯀拜倒:“噎參見崇伯。”鯀道:“你不是在大荒西極日月山上的吳矩天門看守太陽月亮進出嗎?怎麼擅離職守跑回天宮來了?”噎道:“崇伯幫我父分隔天地,小神甚是感激。那凌天為了早得空情花,要求天帝修改時間,故而從今起八日內,天宮一日便是地上一年,小神只怕耽誤崇伯治水,特來相告。”侍衛跳腳驚呼:“我們在此呆了一夜,十年之期一下便少了半年!”兩神心痛之極,二話不說立即匆匆飛往凡間。
兩神出天宮時正遇見共工,只見他滿頭大汗怒氣衝衝地瞪著鯀道:“我兒攸呢?”鯀莫名其妙,不知他為何向自己討孩子,一時也無暇解釋,只道:“等我回天宮再說。”原來共工多日來每晚都偷偷到崇伯府搜尋兒子,卻總是一無所獲,今日忽然見鯀,急切間竟當面質問。共工看鯀飛遠,轉而去找凌天。凌天剛起床正在打扮,聽說共工來訪,以為他已迷戀上自己,故意扮得分外妖嬈,衣衫半開半露來迎共工。共工卻不看她打扮,見面便道:“我已搜遍崇伯府卻不見我兒,你可是在騙我?”凌天一驚,忙信口道:“好哥哥,我怎會騙你?這兩天聽說天帝已查知此事,估計是轉到天帝宮關押了吧?”共工又驚又急:“連天帝也知此事?這可如何是好?”凌天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