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還是不放心,在他們出發前提醒他們注意觀測樹林的抓地力和土壤酥鬆程度,她看著天空喃喃道:“如果雨勢變大,你們也該知道最糟的情況是什麼。”
營房附近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張嶽二人回來吃飯了,卻聽見原子表發出急促的呼叫聲,待眾人趕到張嶽二人處時,只見張立臉色發白,相互攙扶著他的岳陽尷尬道:“沒事了,弄錯了。”
張立撫著胸口道:“嚇死我了,那裡有個人……死屍……”
亞拉法師過去勘查,張立和岳陽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他們朝東北向上坡,勘查完周圍地形,按西南向回程,途中,張立斜靠著那棵樹休息,發覺靠在樹上的感覺不對,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驚叫,岳陽搞不清狀況,以外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按下了原子表的報警訊號。
卓木強巴也走上前去,巴桑,呂競男,方新教授三人呈扇形站在亞拉法師身後。這個地方,離他們紮營處僅兩百米距離,一大片樹林,全是叫不出名字的樹,看上去很奇怪,一根分節主幹,直徑2至3米,高十幾米,然後頂端突然分叉,發出枝葉,其枝葉長度與主幹長度相仿,張牙舞爪的向天空伸展,這情形讓卓木強巴想起阿赫地宮裡的月亮女神像。更奇怪的是在枝葉上又長出許多根鬚,垂吊至地面,無數根鬚也從主幹中鑽出來,象蛇一樣纏繞爬滿主幹。
樹幹上斜靠著一具屍骨,已經高度腐化,樹根從那屍體腐肉中穿了出來,整具屍體被樹葉映成慘綠色,地上散落一圈黑線好似灰跡。亞拉法師道:“是樹葬啊,看來這附近有藏族同胞。”
卓木強巴道:“哦,附近有門巴族人麼?”他知道,某些門巴族有樹葬習俗,具體葬法頗多:有的在樹杈上以樹枝架成鳥巢狀或在幾個樹杈上搭放橫木,將死者陳放其上;有的在樹上建造窩棚狀小屋,將死者置其內;有的將死者懸掛或捆於樹上。其目的是為了讓屍體快速腐爛,他們認為這樣可以讓人的靈魂儘快轉世投胎。
方新教授道:“資料上沒有提到這附近有人,而且也沒有找到這種植物。”
呂競男道:“不是沒提到,而是不知道。94年國家才組織科考隊進行雅江全程科考,而這一帶,科考隊並沒有到過,對了張立,你們在山崗上有什麼發現?”
張立道:“周圍沒有發現有人居住的樣子。”
“啊!”唐敏第一次看見這株好像被蛇纏滿的怪樹和那可怕的屍體,嚇得尖叫起來,在眾人注視下,她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亞拉法師抓住一根垂至地面的根鬚,用力扯了扯,又用指頭觸控根鬚的尖端,道:“這些根系好結實啊,又尖又韌,就如鐵線草一般。”
岳陽在一旁喊道:“你們快來看,這邊還有!”
相隔不遠處,果然還有一株同樣的樹,在樹頂分叉處,好似放了一具棺材,外面已經被蛇形根鬚佈滿,看起來就像一個長方形的樹瘤,不仔細看無法發現。
隨著岳陽不斷有新發現,大家漸漸看清,這種奇怪的樹自東往西形成一條狹長地帶,將巨柏林一分為二,而這些樹上或多或少有被樹葬的屍體。有的屍體被直接綁在樹幹上,被樹的根系纏繞覆蓋,形成一個個頗具輪廓的人形樹根浮雕;有的放在樹丫分叉處,那些屍骨多半有棺木裝著,所以最後形成的全是方形的樹瘤;最詭異的是那些懸掛在樹丫上的屍體,想來是剛去世時被當地的居民用繩索從樹枝上懸垂下來,吊在半空,然後樹的根系沿著繩索生長,最終將屍體完全包裹,看上去就好像樹上結出的一個個人形果實,而且懸掛在樹枝上的大多是孩子,最多的一株樹上同時懸吊著九具孩屍。
置身林間,四周都懸吊著或從樹幹中凸現出人形的樹根,細雨飛揚,山風一吹,讓人打心底生出一股涼意。岳陽抱怨著:“真不該看到這東西,看了後讓人吃飯都很成問題。”
卓木強巴道:“這座山似乎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又不高大,如果說附近沒有人居住,怎麼會跑這麼遠來樹葬?”
亞拉法師道:“和山沒有關係,我想,是因為當地人知道這種樹的纏繞特性,所以才選擇此處來樹葬的吧。”
方新教授道:“嗯,我同意亞拉法師的觀點,從這三種樹葬形式來看,有嚴格的等級區分,最高處有棺木的,是成年男子,懸吊在空中的是夭折的孩童,而最下面直接捆綁在樹幹上的,是女人。”
“啊,是女人!”唐敏想起剛才那具屍體,不敢相信。
方新教授道:“嗯,從這些樹根的纏繞情況看,這種古老的樹葬儀式一直都在進行,這裡海拔三千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