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警察威脅平民,並承諾說一定過問此事。
埃文為他的讀者建立了一個BBS,供他們討論如何幫助他找回手機。在建BBS的過程中,他選擇的第一個服務商根本無法應付那些試圖同時登入的激動的網友。看到這一點,埃文選擇了另一家服務商,但突如其來的點選令其再次癱瘓。第三家也遭受了同樣的命運。(這些失敗,有時被稱做“成功帶來的危機”,這讓我們想起尤吉·貝拉(Yogi Berra)對一家紐約餐館的著名觀察:“沒有人再去這家餐館了。它過於擁擠。”)最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家能夠同時應付成千上萬點選者的服務商,那些Sidekick手機事件的關注者聚集其中,討論這個事件的方方面面,從有關莎莎的道德羅盤的一般性議論,到一個邀請軍方成員參加的論壇,論壇的目的是討論路易斯、軍事警察及其在事件當中的捲入(如同這類社群通常所見的情形,許多對話是跑題的:這個BBS的軍事版包括對路易斯所穿軍裝的議論,在莎莎用手機拍攝的照片中,他似乎把軍服打理得不怎麼樣)。
在這段時間內,莎莎的家人和朋友一直在和埃文溝通有關電話的事情,他們給出了各種不一致的說法:她母親從某個人的手中買到電話,莎莎把電話賣了,所以目前電話不在她手上,如果埃文肯付100美元,她可以把電話再找回來。路易斯宣稱他們要以騷擾罪名起訴埃文,他的朋友們也加入進來,寫了更多威脅性的電子郵件。埃文和伊凡娜聯絡了警察局,但警察局認定手機是被丟失而不是被盜竊的,這意味著他們不會採取任何行動。於是紐約市政府的好幾位工作人員寫信幫忙處理埃文的控告,包括一位警察局官員,他提供了紐約警察局的內部檔案,解釋了控告的處理流程(後來埃文試圖讓警察局把他的控告重新歸類時,他手頭的這份檔案差點令埃文被捕)。截至此時,關注此事的讀者已達上百萬之眾,數家主流媒體也予以報道。紐約警察局拒絕受理的行為引發了眾怒,其後,警察局修正了自己的立場,派出兩名警探同伊凡娜談話,同意把手機作為被盜竊而不是被丟失的財產來對待。 。 想看書來
第1章 從一場“人肉搜尋”說開去(3)
6月15日,紐約警察局的警員逮捕了莎莎,取得了那部Sidekick手機,還給了它的原主人伊凡娜。在女兒被捕的當天,莎莎的母親對記者說了一句令人難忘的話:“在我的生活中我從未想到一部手機會給我帶來這麼多的頭疼事。”引發頭疼事的其實並不是手機。是那群集結在手機另一端、閱讀埃文的網頁、發現了MySpace上的檔案和莎莎家的地址、共同向警察局施壓的網民,他們在忙亂的10天內造成了莎莎的被捕。在實現了原定的目標——公開譴責莎莎和收回手機——之後,埃文和伊凡娜拒絕起訴莎莎,她隨即獲釋。伊凡娜的婚禮完美地舉行了,埃文因為自己集聚人群的能力,開始從事自由公關活動。
“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地球”Sidekick手機的丟失和找回是一個有著豐富內涵的故事——它告訴我們埃文的偏執傾向,伊凡娜擁有這樣一個朋友的幸運,手機在變得昂貴,但貫穿整個故事的一個主題是群體行動的力量,特別是在擁有合適的工具的情況下。儘管埃文表現神勇,以其一己之力他也無法拿回手機。他利用了自己現有的社交網路把訊息散播出去,此舉幫助他吸引了一個龐大的關注伊凡娜的不幸的人群,這群人不僅僅是讀讀標題,而是願意做更多的事情。由於有了這個人群,埃文在和莎莎打交道的時候高下立判,這個人群的積極執著還使得埃文擁有了影響紐約警察局的能力。事實上,正是此種積極執著的特性把眾多的訪客帶到埃文的網頁上,這些被《草根媒體》(We the Media)一書的作者、記者丹·吉爾摩(Dan Gillmor)稱做“原本的受眾”(the former audience)的人群,在新聞的進展中做出反應,深度參與,甚至改寫了整個故事。
讓我們從莎莎的角度考慮一下這個故事。她是一個在媒介飽和的文化中成長起來的孩子,有人在計程車的後座上拾到一部昂貴的、巨酷的手機,把這部手機給了她,她決定把手機留在手裡而不是去尋找舊主人。這種行為談不上道德,但它也不是事先策劃的盜竊,而且,不管怎樣,這樣做又會惹來什麼麻煩呢?她的朋友和家人都支援她,她也假定(這種假定準確無誤)埃文不會冒冒失失地來到花冠大道。既然如此,莎莎及其朋友和家人的故事和威脅應該是會奏效的。畢竟,雖然手機不便宜,但也沒有昂貴到了不起的地步,區區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