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倉了,倫敦銅正在陡跌。我新加坡的同事正在遞盤的空單價格是3370美金,你可以和他在3350的價位對平倉多單,這樣你可以少損失點。我朋友的客戶們沒一個喜歡多倉。湯姆遜的鱷魚基金無法和日本富田商社抗衡打持久戰。”
全都他媽亂套了,我剛建好的空艙頭寸太少,遠不如多倉頭寸,價格又正在暴跌。按買入價3400美金算,在3350平倉我要損失2500萬美元。
我不能就這麼認了。
我想起段紹華教我的閻錫山那句名言:“五心不定,輸個乾乾淨淨。”
“虎哥,我主意已定,不會三心二意。”我笑道。
“狐狸,看起來這種多單頭寸的情況不妙。看在我面子上,我朋友的出價是3350。新加坡到處都是拋售多單的人,這種行情看來只會下跌了,你不想採取什麼措施?”
3350!我要賠2500萬美元。我內心裡一個聲音尖叫:“平倉!”
但我控制住了自己,以平靜的聲音回答道:“不,我眼下不想採取任何措施,謝了虎哥。”
“對了狐狸,中國‘崑崙航油’新加坡分公司總裁古清宣這幾個月頻繁派人馬進場,打聽北海布倫特原油期貨的動態,可能最近要有大動作,我看你乾脆放棄銅,來新加坡和我做油,你好好考慮一下。”阿虎說完結束通話電話。
“崑崙航油的古清宣!純子,認識嗎?”我轉頭看正在凝視我的立花純子。
“知道這個人!”純子喝了口咖啡:“崑崙航油在新加坡這幾年可謂順風順水,古清宣讓這個中國分公司資產翻了上百倍,他是個玩金融的高手!”
“哦?你估計古清宣會和你一樣沽空布倫特原油嗎,純子?”我問。
“不好說,圈裡人知道古清宣為人謹慎,他所有判斷都基於深思熟慮。”純子認真說。
我正要細問古清宣的背景,手機又響了。
掃了眼號碼,我一驚,是烏鴉打來的,馬來西亞“拿督”坤哥的私人助理兼保鏢。
我敢肯定,“放風箏”的愛倫要危險!
“烏鴉,最近坤哥還好嗎?愛倫怎樣了?”我能猜出這隻外表很紳士的烏鴉下面要賣弄什麼。
“狐狸,你的搭檔愛倫把坤哥耍了,談好做六合彩外圍下午到賬的3億美金讓她‘NO’掉了,老闆很沒面子。坤哥想見你,約你明天晚上9點在雲頂賭場西的重桑山頂賞月。否則愛倫就爆了。”
烏鴉結束通話電話,我愣了一秒。
“愛倫怎麼了,狐狸?”立花純子淡然說,“如果是黑道的事情,我可以想點辦法。”
第一章 靠敗(17)
“坤哥約我一起去賞月。”我微笑著問,“為什麼我所有的表情都瞞不過你?”
“因為你和我弟弟李佳文無論外表還是氣質都太像了,他也是個喜歡幹大事的男孩子,一個被我父母收養的中國孤兒。”純子的眼神裡帶出一絲憂傷。
“純子,有機會我一定聽聽你弟弟李佳文的故事,我先走一步。”我邊說邊給孟婷掛了電話,讓她先飛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在巴生河東的羅納德假日酒店等我。
我的節奏很快,甚至沒有時間向純子告別就衝出了瘋狂青蛙酒吧。
我現在只想救愛倫,別的都見鬼去吧。
“吉隆坡”馬來語的意思是“泥濘的河口”。
這河就是巴生河。
1857年,華僑來此開採錫礦,後逐步發展為城市。1896年成為行政首府。吉隆坡市內風景秀麗,巴生河以東為商業區和住宅區,以西為政府機關區,城市街道整齊,典型的穆斯林建築和中國式住宅交相輝映,別有東方城市特有的情趣。20世紀80年代市內又興建了許多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大廈下面的唐人街上,不少華人開設的餐館酒店的華文招牌抬頭可見,從餐廳內不時飄出中式萊餚誘人的香味。
黃昏時分,我拽著孟婷,在一條彎曲難辨衚衕裡進了義哥開的小診所。
知道情況後的孟婷很緊張,消瘦的肩頭一抖一抖,臉上佈滿蒼白。
門開了,義哥迎出來。
幾年不見,年過四十的義哥又胖了許多,風流倜儻的眼角多了不少皺紋。
我們沒有說話,從診所二樓的斜玄關處走進一間暗室內。
“我認識的馬來妹都喜歡用這種槍,火力也不俗。”義哥熟練地將一支帶紅外瞄準鏡的以色列9毫米自動手槍拼裝演示了一遍,遞給開始發抖的孟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