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就是拍了一段散拖的C。
C是宣萱給她介紹的,是宣萱老公的朋友,用宣萱的話說,“條件比夏明皓還好”。的確,高大威猛,略有啤酒肚,開著一家經營高爾夫用品的公司,有房有車,離過婚有一孩跟前妻,離婚的原因據他說是“前妻出國了”。
見過一次面之後,C同意跟她交往了,宣萱轉告的理由是“她看著像個本分人”。C的高爾夫打得極棒,他們的約會地點大都在球場上。沈小荻屁顛屁顛地跟著他拎包,頂著高溫看他打球,他一下場休息就趕緊送上毛巾和飲料,這就是他們約會的內容。為數不多的說話機會,基本上是沈小荻小心翼翼地圍繞著C的工作、生活和家人轉。C從沒問過沈小荻任何事情,也不知是他太矜持還是根本不關心。
對這場高爾夫戀愛,沈小荻越來越覺得寡淡無味,她開始厭煩那種偽裝自己是球迷來迎合C的感覺。C的條件是很好,是很多離婚女人夢寐以求的結婚物件,可是從頭到尾C沒有為沈小荻花過一分錢,每次約會都掐著吃飯的點之前送她回家。沈小荻覺得尷尬和惱怒,宣萱也覺得奇怪,不過讓她“千萬要忍一忍,也許他是在考驗你是不是個物質女人,將來考驗透過了就會對你很好。像這樣有錢又有品的男人大概不願意靠花錢來征服女人,那樣無法顯現他的魅力。”
沈小荻苦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現在對她都不好還指望什麼將來?她的態度氣壞了宣萱,“你沒救了,離婚已經把你離變態了”。
沈小荻很抱歉,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是不是條件太好的男人讓她自卑呢?那降低條件?
她的心開始焦躁不安了。不管黑馬白馬,能結婚的就是王子。
D就在這時候出現的。從老媽那介紹人朋友提供的資訊來看,雖然有車無房但自營公司,還是比較有潛力的。不過沈小荻現在對相親物件的條件比較麻木了,她覺得那些表面的條件就像是一個人的面具,代表的只是他的社會身份,想要跟條件後面這個真實的人交往,還得有外科醫生般剖皮見骨的精湛技術。而在這一點上,沈小荻沮喪地承認自己是白痴。
某個無聊的下午,介紹人安排沈小荻和D喝了一次茶。應該說這是一次極其無聊的相親。
D長得四平八穩。所謂平穩,是指他那張四方四正的方框臉,真讓人驚歎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怎麼可以讓一個人的臉型長成完全沒有瑕疵的正方形呢?如果D投資拍個關於機器人的動畫片,他自己完全可以出演主角。D很健談,一坐下來,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論他的生意,談論天文地理,談論社稷民生。沈小荻當然也有自己的一些看法,可她一句也沒能說出來,因為她找不到插嘴進去的機會。
第一章:用絕望的姿勢尋找愛情(12)
沈小荻喝了兩杯果汁後,終於聽明白了,D現在開著一家五金雜貨店。可介紹人說他經營建材公司啊,五金店——建材公司,嗯,差不多,差一點而已。銀子不論新舊,英雄莫問出處,經營不好的建材公司可能還不如一家五金店。沈小荻覺得自己怎麼能這麼俗氣呢,主要是她對人的職業缺乏深刻認識。沈小荻開始設想她當上五金店老闆娘的樣子,生意好得爆棚,她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老闆娘,給我來五個螺紋釘!”“老闆娘,我要一個燈泡!”“對不起,我們店裡不能刷卡。”“怎麼不能刷卡呢?連超市也銀聯了,你們也太落後了吧?”……
D還在一秒也不停歇地神侃,沈小荻覺得他平時一定沒機會說話憋壞了,他店裡可能有一個小電視擺在櫃檯,D嘴裡這些科普教材大概都是這麼來的。沈小荻很想上廁所,可幾次欲起身時,D都一拍大腿,大聲說:“對了!”原來他又找到了一個新話題。其實沈小荻可以不必這麼照顧D的面子,因為D並不在乎沈小荻做什麼,到最後沈小荻連“嗯” “啊”之類的應付之詞都不用說,就聽得“嗡嗡嗡嗡”不絕於耳。看著D那張一動一翕的薄嘴,沈小荻突然想起了電影《大話西遊》裡的唐僧——悟空,不要亂扔東西,會砸到小朋友的;就算沒砸到小朋友也會砸到花花草草……她非常不合時宜地在D大談導彈裝置的時候笑了出來。這一笑打斷了D的神侃,也打消了兩人交往下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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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E時,沈小荻快對相親失去信心了。
那天沈小荻在家包餃子,以儒商自居的E打電話來要求見面。
老媽喋喋不休地嘮叨,“都怪我把你慣壞了,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離什麼婚。昨天你二姑打電話來問你和老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