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部分(1 / 4)

小說:南宋風煙路涉道 作者: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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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使命牽絆住人生的勝南,被理想苦苦折磨的勝南,被仇恨引上岔路的勝南,如果說“不服輸”遭遇了“不得已”,他應該如何去考慮他的未來?雲煙痛苦地看向勝南,期待他對他們答覆。

吟兒淚眼模糊地也盯著他,似乎,他的雙眼剛好和她接觸。無論那眼神是有意投來還是無心一瞥,抑或只是看過雲煙之後剩下來給她留的一小部分,都足以使吟兒滿足。其實,他的那一眼,晃過的是一絲不捨和猶疑,不捨也許是對她,猶疑一定是對辛棄疾。

他的抗金路,吟兒希望自己能陪他從頭走到最後,所以,絕對不許他先走失……

晚風試圖捲起勝南黑色的披風,天光,在他的身後有節奏地隕落下去。

與此同時,勝南的臉上盪漾出笑意,縱然是進退兩難的時候,他仍舊豁達地付之一笑,實在像極了戰場上的林楚江。

勝南帶著審視的眼光看辛棄疾,唇邊的笑越來越清晰,這樣的笑,誰也沒有意識到會發生,竟然,淡漠至此,彷彿他不是來複仇的,而是來征服他們的……剎那間他的敵人們都被這笑容的漩渦俘獲,距離很近,林中太靜,除了木芙蓉香,還可以聞見熟悉的戰火氣息。

可是這個笑容沒有停留太久,勝南俊朗的容貌裡再度透現出的沒有淡化的仇恨,他像是在冷酷地宣判:“今天不是我饒了你,而是你觸動了我。可是,我不能保證下一次,因為我會有新的理由,因為我可能會忽略自己的定位,希望你清楚。”

飲恨刀不後悔地撤回去,勝南沒有回頭看辛棄疾一眼。

那是他林阡多年來遇見的敵人裡最棘手的一個。

即使在他生命最危險的時候,他都沒有片刻的驚慌,甚至連一瞬也沒有,所以,勝南在沒有任何阻礙的情況下,也殺不了他。

不是因為他是弱者,而是因為他的鎮定,同化了勝南自己,辛棄疾和胡水靈所述的不一樣,他身上竟和勝南有驚人的一致。

他早就預見到勝南殺不了他,也殺不得他,不見什麼居高臨下的態度,也沒有用拐彎抹角的語氣,卻徹底地表明,他早將勝南看穿。

其實真的都一樣,不願那殘山剩水、被疏梅料理成風月。

第五章 兵荒馬亂;人各有志(下)

勝南坐在屋頂上,看著滿天星斗,偶爾眼光會撞擊到腳下的萬家燈火。在風中,世界正一起飄搖,他的身世,一併浮沉著,那一夜,他想了很多,他知道左右著他的,一個是他自己的過去,一個是抗金的歷史;一個出現在他出生後的世界,一個毀滅在他出生前的人間;一個是他的母親畢生夙願,一個卻是他父親傳遞甚至他自己主動要挑的擔子。取與舍,只在一念之間,沒有人和他有走下去的默契,因為他要殺的人恰恰是一個最忠實的戰友,他自己要使“舟中”變成“敵國”!

雲煙悄然坐在他身邊,沒有說什麼,只遞給他一張紙看。

勝南一愣,看那字型蒼勁,顯是辛棄疾之作,然則詞未作完,已被詞人推翻。勝南不願再看這一紙的壯志未酬,把紙擱在身旁,並未細讀:“他這些年來,鮮有出詞令我欣賞。”

“他是一個軍人,可是天給他大才,卻令他小用:一個英雄,本該征戰疆場,卻投閒置散,只間或擔任些無關緊要的空職,怎可能不寫得如此淒涼。”雲煙輕輕地站起身,一步一步離開屋頂,卻走得很不穩,摸索了好久才慢慢學會走下去:“勝南,近來朝廷想重新用辛棄疾,可是他數次以詞回絕,其實是不願和那些主和派同流合汙,他會是朝中最堅定抗金的一個,你非但不能殺他,更該敬他愛他……”

勝南目送她離開,眼光緩緩移向方才自己忽略的那首詞,盯著它半晌之後,才拾起它重新去感悟,三十年過去了,儘管辛棄疾平生塞北江南,卻始終未歿泰安義軍最原始最根深蒂固的氣概,只一首並未完善的回絕之作,竟字裡行間也透出家國之思,他,真的和韓侂冑那一類不一樣。

娘,你額頭上的那道傷疤,和亡國小孩的眼淚,孰輕孰重?

續為往事煩哀?攜刀拒虜於外?

這夜的這個時刻,鳳簫吟正獨自一人在庭中擦拭玉劍,同時等候雲煙勸降回來。心不在焉,一邊擦拭一邊還東張西望,所以背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的時候竟嚇了一跳。

沒有預兆,這聲音竟來自於辛棄疾:“你師父,在大理過得還好麼?”

“我……我師父?”鳳簫吟支支吾吾,面帶驚恐——難道說軒轅九燁不守信用,已經把她秘密透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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