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抗金聯盟,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早已不是戰國景象。陳鑄方才所說有關宋國武林的險急情勢,已經終止在兩年以前了……是不是因為眼前這個人的緣故?他和他身邊的人,每到一處,每安一處……
“陳將軍最好記住,林阡在一年之內,必定讓抗金聯盟徹底地牢不可破!”他厲聲說著,陳鑄近距離承受著,顧不上衣多麼潮溼、發多麼凌亂。
一絲冷汗劃破陳鑄後背,酷寒。
24。毒蛇險,詭絕難測,人間往事多(3)
清晨,無垠江面漂流著幾葉扁舟。
人生如草,世界如畫,畫中霧下,草浮水上。
“抗金聯盟,牢不可破。”軒轅九燁沉吟著這一句,陳鑄在他身邊,不免又憶起林阡說這句話時候的意氣風發。
山頭上,除毒蛇與詭絕之外,還有狂詩劍解濤,此刻美人正安靜地垂眸沉思,睫毛被安排得尤其濃密而精緻。毒蛇和詭絕卻沒有陷入這妖童的致命誘惑,而是選擇了佇立高處,目送敵人一個個或一群群地離開。
畢竟,夔州只是個飄零地,誰都有自己特定的歸宿。可是,當信念凝聚,天涯若比鄰。
正是林阡最後的這句話,使得南北前十非常相信,抗金聯盟已然異軍突起——不到一年,煥然一新,再一年,怕要翻天覆地。
“失敗了。”解濤微微抬頭,眼神還有些迷濛。
“真想替林阡謝謝你金北解濤,誤我金南士氣。”陳鑄冷冷說。
“若非你金南存心暴露我,我又豈會拖累你?”解濤沒有推脫責任,卻語帶諷刺。
不合作的兩路遠不如一路,走了當初撈月教和含沙派的老路。
“算了,若不是南北前十中止合作,戰事才不會一邊倒。”陳鑄嘆氣,“論罪責,歸根究底在柳峻身上,不熟悉事態,胡亂挑釁,激怒風流。”提起楚風流,陳鑄眼裡情感複雜,稍縱即逝。
軒轅九燁低聲道:“你放心,主公不會讓柳峻和風流繼續鬥下去,一定會讓他過來,趁早替撈月教雪恥。”
陳鑄一怔,略帶狐疑地問:“當真?風流已經答應會放過柳峻?”
“當然沒有。難道你不認識風流麼?她說過不會放的人,什麼時候有放過?”軒轅九燁當即否定陳鑄這天真想法。
“我早便明白,沒有任何一個人控制得了她。她不放柳峻,那柳峻如何來得了這裡,又如何雪恥?”陳鑄不解地問。解濤業已抬頭,似乎也很關心。
“唯有一個方法:讓風流明白,林阡比柳峻更適合做她的敵人。”軒轅九燁輕聲道,“柳峻和風流,可以一起過來。”
陳鑄一愣,略帶期待地說:“是啊,有她在,未必克不住林阡。”
“不,我反對她來。”解濤忽然發話,難得的堅決,“不錯,她曾經是山東一帶盜寇的剋星,紅襖寨的那幾個會特別顧忌,可是她要真的到這裡來,會心甘情願聽從誰的指揮?我們南北前十,要不就是她認的叔叔伯伯,要不就是她的手下敗將,要不就是愛慕過她的……”軒轅九燁與陳鑄齊齊色變,解濤才沒有說下去。
沉默片刻,陳鑄苦笑:“難道,子若也曾動過凡心?”
解濤帶憾:“是她讓我知道,世間女子,原來那般難求。我糾纏得太緊,反而惹她厭惡……”
“原來連子若也一樣。”陳鑄如釋重負地笑,一憶起她來,又滔滔不絕,“也是她,讓我陳鑄遭遇了命中第一劫,讓我替她生火,卻在柴裡預先置了難以察覺的火油。那火油,應該算比較烈性的炸藥了,幸而我點火點得快,閃得也快。唉,想來都後怕,後來我都不敢吃葷,怕見油……”
解濤憶及此事,卻不及陳鑄灑脫,面色冰冷如玉:“我的手,卻曾因那炸藥而受傷。差一點,不能再握劍,後來,我有好一段時間,都不能以劍狂詩。所以,才落得要被薛煥保護……”
陳鑄面帶窘色地聽,原來解濤的斷袖之癖是被逼無奈,有苦難言。“子若顯然沒有放得開。”陳鑄猜。
“你二人真膽大妄為,連準王妃都敢去接近,得到如斯下場已屬僥倖。”軒轅九燁一如既往的表情,卻在解濤說話的過程中,情不自禁觸碰到腕上那道不起眼的傷疤。其實他比陳鑄解濤還慘,多年後的今天,仍然不敢生火。
毒蛇卻是毒蛇,可以聽別人隱私,卻不令自己隱私被察覺。
“準王妃又怎樣?當一個男人無法與他的女人旗鼓相當,他便沒有任何威脅。”陳鑄冷笑,“若說風流是為了二公子而拒絕我,我陳鑄首先不相信。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