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把江湖拋在腦後,把理想掐滅,把重擔遺失,把信念葬送,把以往忘記,把志向淪喪
就算逃避他該面對的,放棄他該尋找的,失去他該擁有的
就算耗盡他的熱情,氣力,和生命
就算,死
也要愛到死!
哪怕做著這一切的時候,他林阡只能理虧地選擇橫眉冷對。他只知道,他遇到她的那一天起就註定要和她一起。在愛最濃烈的此時,他的刀又開始像走火:雲煙,真的希望你留著,留下來,看著我每一個最好的時候……
第一次在逆境裡用愛來彌補氣力,似乎,他林阡以前真的沒有一次純粹地為愛而戰!那一刻,戰意空前充沛,提刀的時候是上癮的,殺戮的時候覺得享受,流血的傷口在提醒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癲狂一次又如何!?節奏變得激昂甚至囂張,是啊!有什麼是他林阡想留而不能留!
允許戰意再度激盪走火,才不管來者姓甚名誰性質如何!一旦來襲就用最熱的意念去瓦解粉碎,攬緊了雲煙一時間他哪裡還有什麼要顧及!京口五疊江中子,與他糾纏打鬥愈激烈他就越有快意,他又一次淪陷在他的刀裡甚至不去記得他需要戒備,長短刀不再攻守,而全部為了殺人!
縱刀未酣,激戰驟斷。斜路里,竟忽然殺出一把劍來直將焱對飲恨刀的攻勢拖延,片刻他回過神,憶起這不是惜音劍是什麼?!同時森的再度襲擊也半路遭停,落地金針熠熠生輝,自是覆骨金針無疑!阡面色一變,見沈延、海逐浪不知何時也已追入此戰,替他將鑫、淼牽絆,才知為何官軍久久不射殺戰馬,才知身後追趕的的確全是高手——但這高手,多半屬於他的抗金聯盟!他背離了但卻沒有背棄的抗金聯盟……
此刻,天涯是他和雲煙兩個人的天涯,聯盟,卻還是所有人的聯盟。他堅硬如鐵的心,忽然有些觸動,問:“怎麼全都來了?”
“我看不過去!他們這般肆無忌憚欺負我們盟王,不是到太歲頭上動土了麼!竟還厚顏無恥六個打一個!我海逐浪不答應!”海將軍笑答,與淼爭鋒。
“我早就想試一試,憑我鳳簫吟,能不能過這水深火熱之坎!土,你待會再跑,我接下來就挑戰你!”吟兒和焱打得吃力,卻硬著頭皮還在拼,一時腦子轉不過彎念不出垚的名字乾脆叫人家“土”。
“勝南,你從小到大哪次打架鬥毆,身邊少得了我吳越!?”以吳越暗器功夫,牽制森老綽綽有餘。
“攔下他們,助主公走!”楊致誠、向清風等人隨即已經領軍趕至,一目瞭然,官軍實力,根本不能與聯盟同日而語。
從前,都是他林阡說一不二,而這一次,是他的聯盟,說到做到。片刻就將那些武功遠在他們之上的京口五疊和江中子攔下。攔擋的方法太簡單,用混亂,用蠻幹,不擇手段,幫阡開闢一條捷徑,暢通無阻,沒有崎嶇。
“速速帶她,離開此地。”沈延錐行如風,亦如是說。
阡正色點頭:“諸位恩情,林阡來日再報。”
“何須談恩情?留下雲煙姐姐,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償!”吟兒擠出一個笑容來。
“吟兒,謝謝你。”不能再留,他當即催馬,趁亂離去。
“林阡!你要帶郡主去哪裡!”江中子大驚,在人潮中越陷越深,難以脫身。
“天涯海角,有多遠走多遠。”阡策馬馳遙,遠遠回應了他這一句。
“你……你們!”江中子眼睜睜看阡帶郡主成功逃離,怒不可遏,反過來慍怒地看向聯盟諸將,“真正是愚蠢!她是郡主,只會將林阡從你們身邊疏離,你們非但不阻攔,竟反而縱容!?是瘋了麼!”忽聽吟兒冷笑兩聲,江中子不解何故,循聲望去:“你笑什麼?這一切,又是你這小丫頭陰謀策劃的?!”
“大家有哪隻眼睛看見了,雲煙姐姐她把林阡從我們身邊疏離過?”吟兒厲聲喝問,盟軍盡皆搖頭,吟兒笑著看向江中子:“江中子,何必心口不一?你自己覺得,雲煙姐姐和林阡是不是天生一對?”
“你……”江中子被她識穿,臉色青白,無言以對。
“即便朝廷裡給一個郡主給我抗金聯盟的盟王,有何不可?!立場一致,情投意合,一樁美事,何樂而不為!”吟兒大聲問,鼓舞起諸將附和。
“你少放厥詞!”江中子怒道,“郡主許婚,可有這般隨意!”
“笑話,自古公主,哪個許婚不是隨意?!早該讓雲煙姐姐到江湖上來,想愛誰愛誰,想嫁誰嫁誰!”
“我……不跟你這黃毛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