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阡的身影……
只是幾十步,為什麼這樣漫長而糾結,不像玉澤姑娘那麼順利……吟兒心裡還沒有任何感覺的時候,淚竟已經先行流下。
與之同步,押解的兵卒越行越慢,終於雲煙體力不支,力不從心癱倒在地。
錐心的痛,早已在看見這樣一個雲煙的最開始蔓延。阡看得出她還想再站,她不想令他憂心,不想令他們任何一個擔心,可縱然神志清醒,卻屢次無能為力。此情此境,當真驗證了葉文暻的說法,她真的、被他拖累……阡卻無暇再去關注其餘,驀然看見柳峻瘋了一樣地衝向兵卒似乎想要直接把雲煙拖上前來,阡大驚失色,當即厲聲喝道:“柳峻!你敢動她,飲恨刀便即刻折斷,你妄想得到!”
柳峻迫不及待和火冒三丈的根源早就被勝南一語言中,帶著些許驚詫和猶疑,柳峻已然碰觸到雲煙的一掌,停在半空遲疑良久,終於緩緩地收了回去,卻因為也抓住了勝南的死穴,剋制不住冷笑起來:“看來這女子,於你來說竟比玉澤還要重要,竟關心到這個程度。”
阡被提起的心終於因為雲煙安全而舒緩,沒有回應這句冷笑,而立刻攜刀上前:“不必她過來,我去你那邊就是。”眾人皆是一怔,此時雲煙和柳峻站立之處並不像彼時玉澤柳峻在戰地中央,幾乎就在金軍陣營裡,阡過去之後很明顯是勢單力孤。這句話太決絕,出口的時候就斷了後路:這就意味著,如果阡這一次再反悔,金軍可以毫不猶豫地將他包圍,名正言順地剷除,如果他們有那個實力……
而還沒有離開戰地的玉澤,聽到的,和看到的一切,再清晰不過,雖有藍玉泓陪伴身邊,卻是身心俱寒,眼睜睜看著勝南一步步離開自己的世界,越走越遠去靠近另外一個女人,這種孤單,難以言喻,無處話淒涼。原來,她早就失去了他……不覺心口隱隱作痛,玉澤下意識以手捂心,被玉泓細心看見,輕聲問:“姐姐,怎麼了?”怎麼了?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啊,只能噙淚遙望,還記得此生初見他的那一面,是她引他遙望的……恍惚是舊昨,遺憾沒法說。
阡一走近敵軍陣營,迎面殺氣就即刻從暗湧變沸騰,走一列便一列的劍拔弩張。
“我答應你不傷害她,你先將飲恨刀放下!”柳峻再不可能輕易將人質出手,適才的教訓告訴他,林阡可以在下一刻就將上一刻的失誤填補,只是一個他去握飲恨刀的時間而已,要防備林阡順利得到飲恨刀,他當然要爭取最多的時間。
適才那一幕,真像是一場夢魘,利令智昏,他竟然在看見飲恨刀的同時就推開了玉澤……雲煙,這次說什麼也不輕易放過!而這次,和林阡只是面對面的距離,他絕對可以,得到他夢寐以求的飲恨刀……
戰意,埋伏在眼前耳邊每一個角落,勝南曾經想,無論飲恨刀的征途上要發生什麼,該他承擔那就都由他來承擔,他身邊的女人,既然躲不開,便註定與他一起面對。
最有幸,終於可以,有人共他一起面對。
這咫尺的兩端。
血雨腥風中向來都淡然處之的他,原來心底潛藏著一份激動的心情。在與雲煙彼此凝望的一剎那,兩側的敵人都好似不存在,所有的牽制都煙消雲散,兇險動盪化為泡影——他去了夔州有一個月了,她離開貴陽城,也剛好一個月而已。
相對無言,只因為不用說什麼,真的就可以知道對方心裡想說的一切,從分開後的第一天起就積澱起的所有情緒,重逢之後,就只剩下幸福。
於是沒有猶豫,柳峻話音剛落,阡便出人意料地立刻除去長刀,迅猛擲入柳峻左手之側,是時柳峻手指輕輕一移,已經能夠碰觸刀柄。然則遠近皆知,林阡這一擲根本不像棄刀,魄力十足明顯更像示威,抗金聯盟尤其震撼,半年前也是同樣一個動作,簡簡單單就把洪瀚抒留下。
“長刀已經在你手上,待我確定了她毫髮未傷,再將短刀給你。柳峻,你不會連這個膽子也沒有。”阡冷冷說,當此時,他和雲煙正在柳峻的地盤,進攻的兵器也真的就在柳峻的手裡,柳峻好歹是金南第四,怎麼可能連這點魄力也沒有,貪得無厭地笑著,柳峻握緊長刀,卻仍然緊扣著雲煙不放:“原來我這師侄是這般的慷慨!”微微回味,也知林阡聰明,短刀這個要求提得棘手,暗暗在告誡他不得加害雲煙。
既然已經握住長刀,飲恨刀到手已經十拿九穩,柳峻深知機會難得,人質在手,還有一個他可以超額完成的任務:“既然飲恨刀給得這麼痛快,那麼輪迴劍……”一臉貪婪笑容,卻在說的中途,遭遇林阡厲聲喝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