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也笑道:“入鄉隨俗,你看你又端起那迂腐架子來了。”
“我就一鄉野村婦,只不過讀了些書,在這地倒是特別起來,若是在外頭那也是丟進人堆找不回來的,當初若不是找不到夫子,哪裡容得我去胡鬧。”杜舒雲笑道。
“李夫人可是過謙了。”紀文暄笑了笑,也不再這般拘謹。
杜舒雲道:“什麼李夫人,聽得我怪彆扭的,若是不嫌棄叫我雲嫂子便好。”
宋和取笑了紀文暄一番,氣氛便是開啟了,紀文暄逐漸沒有剛來之時的格格不入。
杜舒雲又跟紀文暄說起這學生的情況,把大家的基本情況都給說了一遍,並把之前寫好介紹交給紀文暄,上面是人員名單以及所有人的特徵特性,上面都一一寫清楚,紀文暄直贊杜舒雲的用心,許多夫子都無法做到這一步。
村子裡很快適應多了一個人,孩子們也很快適應了紀文暄的教學,紀文暄比杜舒雲更為嚴厲,可學識極好讓大傢伙不得不佩服,不怒自威孩子們也不敢胡鬧,這下子正正經經更像是個學堂了。
“平安,小肉包你們怎麼現在就回來了?”杜舒雲見兩孩子早早回來,不解道。
小傻子乖巧的上前給平安和小肉包遞上涼茶。
平安接過茶回道:“夫子生病了,便是讓我們提前回來了,不過佈置了功課讓我們回來做。”
“生病了?可是嚴重?”杜舒雲有些擔心道,前幾日看紀文暄雖體還頗為健朗,這會怎說病就病了。
“我們也沒見著,是舞墨哥哥說是病了,便是打發我們回來了。”小肉包道,一邊拉著小傻子準備一起出去玩。
杜舒雲這下更是擔心了,估計病得不輕,否則依照紀文暄的性子也不會面都不出,於是拉著平安一起去探探究竟。
果然,這紀文暄病的不輕,躺在床上一臉蒼白,吃什麼吐什麼,見到杜舒雲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閉著眼躺在床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杜舒雲便是趕緊打發平安去叫劉阿公來。
“你家公子都病成這樣了怎麼也不說一聲,若是出事了可怎麼辦?”杜舒雲訓斥道。
舞墨有些委屈,“是公子不讓我說的,說是過了這陣便好,不用麻煩別人了。”
杜舒雲嘆了口氣,“今後有什麼事就說,都是鄉里鄉親的互相照顧也是應該的,這裡不是城裡的大宅院,自掃門前雪,若是你們在村子裡出了事,別人可是要說我們這裡人情淡漠了。”
“舞墨記下了。”舞墨低頭應道。
劉阿公診斷之後,說是並無大礙,只是腸胃不適,炎炎夏日加上焦慮不安,身體發虛便是毒氣攻心倒下了,給開了藥方子及飲食方面需注意什麼,便是離開了,走之前還說最主要還是心病積慮,要讓他放寬心才能養好身體,治了根本。
紀文暄平日裡也鮮少出門,教完學便是窩在家裡看書寫字,大傢伙怕耽誤他看書複習,因此平時沒事也不會過來打擾,剛開始經常請他到家裡邊吃飯,但是農家人一請客吃飯難免喝酒嘮嗑,總會拖比較長時間,後來便是改成送些吃食過來,雖是處於桃園中,可與人鮮少接觸,心中之結更難開啟。
因是別人隱私也不好探究,宋和之前也提過這紀文暄家裡一些事害得上次落第,杜舒雲估摸如今還是與那些有關,這心病難治,外人真是無能為力。
“都怪我,我不應把那書信給公子看的,之前都好好的忘記了那些煩心事,現在又害公子他鬧心了,這可怎麼辦才好。”舞墨自責道。
杜舒雲不知其中究竟,但是也猜到些,“這事與你無關,你們公子若是一天想不通,今後這出便是會經常上演。”
舞墨一臉發愁,“那可怎麼辦才好?原以為到這處清靜了一切就會淡去,哪曉得……”
“我不知其中究竟,可估摸他到這是為了躲避而不是為了換得內心平靜想要去淡忘這事,一旦觸及便是喚醒傷痛,我雖不知如何解心結,但是平日帶他四處多走動,多接觸一些人和事物總是好的,莫要一個人窩在房子裡,最是容易胡思亂想鑽進死衚衕裡,那麼到這裡的意義也便是沒有了。”杜舒雲道。
舞墨嘆氣道:“可是公子哪裡肯聽我的,平日就是教學的時候頗為開朗些,一旦散課便是鑽進屋子裡不出來了,我一說道什麼便是不耐煩了,有時候飯都賭氣不吃。”
“也難為你了,看你們家公子也是個犟脾氣,他又知道你不敢忤逆他,越發任性。”杜舒雲搖頭道。
舞墨直點頭,佩服杜舒雲想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