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日子難熬,幸福的日子卻過得飛快。轉眼鬧鬧就長成了大小夥子,而凌琤賀跟馭東重逢了也有十多年了。這一年對凌琤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因為用李老太爺的話說,只要能安全度過這一年的某一天,凌琤以後就可以放開了心活著了。
李家人總是言出必應,所以越接近這日子,凌琤心裡就越是有些七上八下的。老實說這麼多年跟賀馭東守著對方,連爭執都沒有過,感情好得讓人羨慕,也該知足了。可人就是這樣,得到了一些就想再得到一些,總是難滿足的,特別是體會過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之後,更是不想與對方分開,所以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凌琤總會有些不安,失眠的毛病又回到了他身上,而這是在重生之後幾乎沒有過的。
賀馭東顯然察覺到了凌琤的異常,於是他一方面安慰凌琤,一方面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地感到害怕,一重又一重的恐慌困擾著他,有時候甚至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見凌琤像數年前的夢裡一樣,全身冷冰冰地坐在輪椅上,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以前還沒有得到凌琤的時候,賀馭東會想著控制凌琤,把他關在自己隨時隨地能看到的地方,然後他就會感覺心裡好過一些。可是現在卻不同了,凌琤已經屬於他,他還能怎麼做?
凌琤笑著看賀馭東,“我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咱們吃飯在一起,洗漱在一起,睡覺在一起,工作在一起,二十四小時幾乎是零分離狀態了。還有昨天我的體檢報告不是出來了麼?醫生說沒有任何問題。”
賀馭東還是覺得不好,摟著凌琤說:“今天咱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不工作,不上班,誰也不見,就我們兩個人。”
凌琤說:“好。”
可事實上,賀馭東依然顯得十分焦躁,甚至越到後來越明顯。入夜的時候他不肯關燈,也不肯讓凌琤脫離他的視線,甚至天剛黑下來,就忍不住拉著凌琤上床解開凌琤的衣服,讓他與自己最緊密地連在一起,用這最直接的方式證明他們依然是活生生的。
凌琤出奇地順從,窩在賀馭東懷裡,由著賀馭東在他身上折騰,直到實在是承受不住,才不由地啞著嗓子罵出聲,“賀馭東,還有一個小時就過了今天了,老子要是死也肯定是被你做死的!”
賀馭東這才停了下來,整個人卻依然崩得緊緊的,就連幫凌琤擦身體的時候動作也有些僵硬。
凌琤知道,對於賀馭東來說,他的重要性不亞於賀馭東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他們太珍惜彼此了,以至於一但有分別的可能就完全無法放鬆。
賀馭東說:“凌琤,別睡,陪我說話。”
凌琤打了個呵欠,有氣無力地問:“唔,說什麼?”
“說什麼都行,只要讓我知道你還好好的。”賀馭東將凌琤緊緊摟在懷裡,輕輕地吻著他的耳後,“咱們再工作幾年,等以後鬧鬧能掌大權的時候,就一起出去旅遊吧?你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要是不放心鬧鬧,一年可以回來一兩次你說好不好?”
“……凌琤?”賀馭東不信邪地叫了一回。
“呼嚕……”
“……”睡著了?!
賀馭東把凌琤扳過來一看,還真的是睡著了,睡得尤其香甜!再看看牆上的掛鐘,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就過了今天。
再挺一會兒吧,賀馭東心想,只要過了零點凌琤還安然無恙,他就能放心地安安穩穩地睡個好覺了。
最後賀馭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幾點睡著的,他只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凌琤還好好地在他懷裡,而鬧鬧則在外頭敲門,問:“大哥,二哥,還沒起床麼?”
凌琤咕噥一聲把被拉高矇住頭,賀馭東起身下床,去開門說:“你二哥累了,要休息。有什麼事麼?”
鬧鬧在門口站了幾秒,眼裡飛快掠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但很快笑了笑說:“沒什麼,看你們這麼久不下來吃飯所以過來問問,沒事就好,那我先下去了。”
賀馭東應了聲把門關好,猛然想起什麼,但想了想卻沒有轉身,更沒有去叫住鬧鬧。
鬧鬧一個人下了樓,去坐到椅子上把早餐吃了,然後揹著包上學去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每年的這個日子他二哥都會給他做麵條吃的,可是今天沒有。其實他都這麼大了也該無所謂這些,但是心裡卻隱隱的有些難受,畢竟,他一直都覺得真正關心他的人只有他們。
賀馭東輕輕勾畫著凌琤的腰間,在他耳邊低聲說:“凌琤,鬧鬧好像有什麼心事。”
凌琤迷迷糊糊“恩”一聲,突然竄起來,“糟糕,今天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