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我媽是在別人家生下的我,她只知道那是冬天,下著雪,雪地裡亮著很多的燈籠,她就把元宵節當作了我的生日。”
馮姨蒼老幹皴的手放在紅香的肩膀上,輕輕地拍打著,然後帶著憐惜和疼愛說:“睡覺吧小姐,趕快睡著,睡著後可就什麼都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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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入三月,紅香明顯地感覺胎動變得劇烈起來,她幾乎每天都能感到一隻小腳在踹著她,麻酥酥地又痛又癢。幾天後的一個黃昏,人們看到鹿家的汽車從外面載回了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女人,老女人急匆匆的腳步穿過鹿侯府狹長的甬道,進了後院紅香的院子。這一夜人們又聽到了頻繁的潑水聲,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潑水聲來自後院,夾雜著細碎的腳步聲和呻吟聲。對於睡夢中的鹿侯府下人們來說,那聲音顯得既遙遠又模糊,似曾發生而又未曾發生。
第二天早上,阿財拖著春天沒有做完的夢走往水房,他感到有種奇怪的氣味正飄散在院子上空,那氣味叫他打了個清脆的噴嚏。在水房前面的牆角處,幾束迎春花正開得隨風招展。阿財走過去摘了一朵放在鼻子前,迎春花的香味立刻把他從睡眠中拖了出來。他順手把那幾株花全部從根莖地方摘斷,帶進了水房。
小梅總是第一個光臨水房的丫鬟,她的眼睛上帶著黑圈,臉上帶著被失眠折磨後的疲憊之色,她對阿財說:“我一個晚上都睡不著,有人不斷地走路,吵死我了。”阿財撓著頭說:“我怎麼什麼都聽不到。”小梅坐在灶火前,若有所思地說:“阿財,昨晚的腳步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