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將銀子推回,說:“既然德王妃有旨,我便隨你走一遭,我非掛牌郎中,不用出診費的。”
那老者見狀也不客氣,收回那錠銀兩,做了個手勢:“請”。
到了德王府,跟隨著那老者,跨了好幾進院子,來到一小會客廳。那老者才做自我介紹:“我是德王府管家,你叫我高管家即可。德王妃正在換裝,請你稍候,我讓人送點茶點來,你且充飢。”
少頃,一貌美少婦穿著家常衣服,雲鬢蓬鬆著從屏風內轉出,見了拾得,微微一稽首。拾得站起來,手足無措,他從來沒同貴婦人們打交道,不知道如何見禮。
………【第三十章 名聲大振】………
那王妃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碎玉般的牙齒,輕移蓮步,走到拾得對面坐下,輕啟絳唇:“小師傅不必拘束,我也從鄉間來,這些禮儀學了很久,煩死了。我自從嫁到王府已三年餘,最近總是噩夢連連,醒來一身透汗,換了幾個御醫都治不好,還煩請小師傅看看。”
拾得見王妃隨和,一下拉近了距離,先前緊張的心情鬆弛了許多,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告罪。”右手便搭上了德王妃凝脂般的皓腕,沉默了一會。開口道:“王妃每日所做的噩夢可否內容一致?”
那王妃驚奇道:“是啊是啊,太神了,你怎麼知道?”
拾得想起了虛沖師父曾經和他閒聊過,道門修煉中有三十六偏門,其中有一門是以符咒專門迷惑人心智的,比如,有種法門是盛滿一碗水,碗上橫加一支筷子,然後畫個符燒了扔進碗裡,把碗放到人床下面,這床上的人便會不停地做溺水的夢。每次一睡著就在水中掙扎,然後抱著根木頭飄啊飄啊。
王妃看拾得半天不說話,焦急的問:“小師傅既然知道病症,一定有化解的辦法吧?”
拾得在猶豫,這已經超出行醫的範圍了,點破不點破,這是個問題。
他對王府的情況一無所知,德王妃和府中的人有什麼恩恩怨怨更是不清楚,他也不想知道啊,一旦點破了,卻是有可能捲入王府內部的紛爭。
但看著德王妃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又是於心不忍。
拾得站起來,踱了幾步,想到個辦法:“王妃,你的身體是沒有毛病的,但是你的住處長期通風采光不好,你得換個房間試試看。”德王妃允諾了。
見拾得要告辭,德王妃忙拉住他,問了一大堆他的家鄉、父母之類的家常話,小拾得告別以後也在詫異,好像自己第一次和個陌生人說這麼多話。
過了兩天,還是高管家,還是那個時辰,不過這次是高管家一個人,進來見過拾得說:“德王妃命我來專門感謝小師傅,她現在睡踏實了,特令我送上謝禮。”手上拿出一個小盒子,開啟來,裡面是顆楊梅大小的晶瑩圓潤的白色珍珠。拾得也不客氣,躬身說:“王妃所賜,卻之不恭,替我謝謝她了。”
那高管家向來說話簡潔、辦事幹脆,見禮物已收下,便掉頭離開,走到門口才想起說:“上次小師傅說我氣血不旺,如何調理。”拾得走過去,親自捧出兩壇人參酒,遞給高管家,說:“每天起床後喝二兩,半個時辰內勿進任何食物。”那高管家接過酒,看了看牌價,中規中矩的付了錢,拾得也不阻攔。
這以後,那王妃隔三差五的派人送點小點心、小玩意之類的東西。
隨著拾得藥酒調理好不少人,這名氣卻來越大。每天上門請客、感謝、求診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學士府、將軍府、尚書府、王府都有人來,有的還是請上門去看病,還有些純屬湊熱鬧,以結識少年神醫為榮。太醫院也託人帶下話來,問可有興趣進太醫院?
拾得對這些應酬苦不堪言,這些場面本來就規矩多,一舉一動都得講個禮數、規矩,席面上還都是些翻來覆去相互恭維的話,這讓拾得很苦惱,心裡一直弄不明白,現在繁花似錦、衣食無憂的日子怎麼還不如在山谷裡平平淡淡的日子快樂,平時店裡從早上忙到晚上,連中午吃飯都是在診桌前應付的,現在夜裡還得應酬,幸好,王仲終於來了。
王仲那日被伏牛山的一批強人劫上山給大頭目治咳嗽,那本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只是胸部積痰,王仲配了幾副化痰的藥便治好了。那頭目高興,賞了他上千兩銀子,還盛情挽留,死活不讓他離開。王仲好說歹說,才以三個月為期。伏牛山本是好地方,山高林密,植物茂盛,自古以來都有山賊在這裡佔山為王,所以採藥人都不敢過來,王仲這三個月便在伏牛山採藥製藥,一直也沒閒著,只是託人帶信讓家裡人放心,他也知道了拾得在京城開酒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