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他說艙裡有把雁翎刀。”
“所以,要防著些。”
“他一個人,飛不了天。”
“很難說,小心撐得萬年船。”
許一篙一面撐船一面說:“兩位客官,艙裡坐,可以睡大頭覺。至州城有七八十里,申牌時分方可到達,早著呢。”
艙內空無一物,只有一隻香爐,一座江神的神牌,爐內焚著三炷大香,艙板倒還整潔。
總不能整天坐在船頭曬太陽,彭小弟說:“印兄,進去養神也好。”
香爐放在篷口旁,經風一吹,煙自然往艙內飄。船家早晚敬神,平常得很。兩人不疑有他,往艙內一鑽,盤坐著談心。
香菸嫋嫋,不住向艙內飄。
印佩向彭小弟一笑,問:“彭小弟,你小小年紀,為何在江湖流浪?”
“流浪?笑話,我是到湖廣訪友的。”
“哦!你是漢中人?”
“漢中褒城。”
“你是彭家寨人?”印佩變色問。
“彭家寨在漢中十八里鋪,距寒舍尚有兩百里地。”
“哦!漢中姓彭的人不少呢。”
“正相反,少得很……晤!我……我有點……怎麼有點昏昏欲……欲睡……”話未完,身軀一歪,躺下了。
“咦!”印佩訝然叫。
“哈哈哈哈……”後艄的許一篙大笑。
他赫然醒悟,一蹦而起叫:“香中有鬼……”
“我許一篙就是招魂鬼,香是招魂香。哈哈……”
他向後艄鑽,豈知身形一動,“砰”一聲栽倒,爬不起來了,腦袋一搭,便失去知覺。
許一篙哈哈狂笑,得意洋洋地說:“天掉下來的銀子,不撿才是傻瓜。兩位,別怨我,九華谷出了五百兩銀子賞格,在下委實難以拒絕。有了這五百兩銀子,我許一篙可以快活一兩年。不用在江上做擔驚受怕的沒本錢買賣。”
竹筒一點,船靈活地轉頭往上游急駛。
船沿江東岸一行,撐出半里地,岸旁的蘆草一分,鑽出一個村婦打扮的年輕貌美女郎,挽了一隻提籃,笑盈盈地叫:“船家,請靠過來,渡賤妾過江,願以金錢一枝為酬,請行行好。”
舟行距岸僅四五丈,看得真切。
許一篙眼都直了,心說:“妙哉!看來我許一篙今天是鴻福雙至,財色兼收呢,這機會豈可錯過?”
竹篙一點,船折向衝向江岸。
他描好篙穩住船,搭上跳板笑道:“小娘子。請上船,小的渡你過江。”
女郎說聲謝謝,嫋嫋娜娜地登舟,跳上艙面向內望,一眼便看到船內躺著的兩個人。
“哎呀……”女郎變色驚叫。
“小娘子怎麼啦?”
“艙內是……是死人?”
“不,他們睡著了。”
“他們是……”
“一條船最少也得有三名船伕,他們都是小的夥計,倦了歇息而已,不是死人,小娘子放心啦!”
“這……”
許一篙一面抽回跳板,一面笑道:“他們睡得太熟,小娘子不必害怕。”
“賤妾不是害怕。”
“那……”許一篙乍然介面。
“他們帶了刀劍……”
“這一帶常鬧水賊,帶刀劍平常得很。”許一篙一面說,一面將船撐向江心。
江心是航道,水深四五丈,篙派不上用場,必須換架長槳。但許一篙卻不用架槳,他就憑一支篙,便可往來自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