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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已杖責左右庶子了?”
宦官渾身一抖,急忙道:“奴婢出東宮時,太子殿下已下了令,只不知此時有否施刑……”
李世民重重怒哼:“越來越過分了!傳旨東宮,命太子即刻入曲江園見朕,不準動左右庶子一根毫毛!”
宦官急忙應了,剛起身準備傳旨,李世民忽然道:“慢著,你領一隊羽林禁衛去東宮,將東宮裡那些突厥人拿下,全部當著太子的麵杖斃!記住,當著太子的麵杖斃!”
宦官嚇得一激靈,顫聲應是。
宦官走後,李世民臉上的殺機漸漸消斂,隨即臉上露出疲憊和失望至極的表情。
近年太子所言所行,李世民常有聽說,初時並未放在心上,畢竟太子年歲不大,少年偶有失德喪行之舉,也無傷大雅,年歲漸長之後自然會懂事,李世民自己還是秦王時,不知幹過多少缺德事,如今還不是聖明英武,舉世讚頌。
可是越到後來,太子所行越過分,李世民終於感到不對了,於是除了任命太子左右庶子之外,當世的鴻儒如孔穎達,房玄齡,魏徵,李百藥等,皆被李世民請入東宮,教導太子學問和處世之道,沒別的辦法,只好用鴻儒名士包圍戰術,李世民的初衷是好的,試想這麼多道德鴻儒包圍著太子,每天與他相處的人都是飽學之士,道德先鋒,所謂近朱者赤,不求太子一定會變赤,至少也不該在這麼多硃色團團圍住的日子裡變成黑吧?
結果李世民沒料到,太子有一顆執著的,堅韌不拔變黑的心,在這麼多鴻儒的包圍下,還真就變黑了,而且一黑到底,絕不回頭,往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涼亭內寂靜無聲,李世民單手握著酒杯,飲下一口酒,烈酒入喉,順著食管緩緩流入腹中,只覺得自己的心隨著烈酒的滑落,也越來越冰冷。
失望,徹徹底底的失望,當初那個聰敏好學,天真無邪的太子,如今怎麼變成這樣了?到底哪裡出了錯?
李世民對他的信念越來越動搖,一個長久以來縈繞心頭的疑問,再次不可遏止地浮上腦海。
這個太子,真能繼承自己和諸多名臣老將辛苦打下的江山社稷嗎?如此喪行失德,將來這大好的江山交給他,他會治理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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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東宮除惡
東宮正殿外的庭院內。
太子李承乾滿臉通紅,怒意與殺機互相交織,通紅充血的眼睛死死瞪著跪在庭院正中的于志寧和張玄素。
四周的東宮禁衛高舉火把,昏黃暗淡的火光照映出李承乾那張猙獰扭曲的臉,分外可怖。
于志寧和張玄素跪在庭院正中,四名禁衛分別將他們的頭死死往下摁,二人卻毫不屈服地使勁昂起頭,與禁衛較著勁,兩雙眼睛盯著李承乾,目光中露出深深的失望,寒心。
李承乾打了個酒嗝兒,臉色愈發紅了幾分,見二人盯著他,李承乾酒意上湧,頓時將平日的君臣情分和對父皇的顧忌拋到九霄雲外,指著二人怒道:“孤乃國之儲君,堂皇貴胄,天之驕子,大唐的下代帝王便是孤,爾等不過酸儒庸臣,天家之奴,有何資格竟敢咆哮東宮,指摘孤過?周定周禮,漢定漢禮,哪條禮法上寫著臣子可對儲君如此無禮?爾等可知罪乎!”
于志寧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相貌堂堂,目光清正,聞言直視李承乾,冷冷道:“君王無道,臣以死諫,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一人之天下,君若荒淫,已失君禮,臣為何不能失臣禮而諫之?陛下雄才偉略,一統四海,天下歸心,侍中魏徵大人仍多次直顏犯上,陛下不也善納良諫嗎?何時見陛下治過魏徵之罪?”
冷冷一笑,張玄素緊跟著來了一句神補道:“更何況,殿下如今還只是儲君,尚未登基九五,身為儲君竟倒行逆施,言行荒謬。殿下莫非覺得將來這皇位鐵定是你的?殿下莫忘了,陛下有十七位皇子,嫡子便有三人,以殿下如今所作所為,不妨捫心自問,來日登臨大寶者。果真是你麼?”
這話終於觸到了李承乾的逆鱗。
幼時的李承乾確實是惹人憐愛的,而且聰敏好學,待人彬彬有禮,無論言與行,皆讓人挑不出絲毫錯處,哪怕是古板固執的孔穎達,魏徵等老臣,都不得不誇一句天縱之姿,有儲君氣象。可是越長大,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