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李家愁雲慘霧,氣氛格外壓抑,從裡到外透著一股末日臨頭的味道,連武氏這種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女子也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所以她決定去村裡四處走走,散散心。
一腳跨出門檻,武氏赫然發現李道正獨自坐在門口的臺階下,看著遠處的田野和山巒呆呆出神。
武氏腳步一頓,然後輕輕上前,朝李道正行了一禮。
“老爺,外面涼,小心著了寒,您要不要進屋歇息?”
李道正扭頭,看了武氏一眼,重重嘆了口氣,道:“麻煩咧,這次摸救咧……”
武氏抿了抿唇,輕聲勸道:“吉人自有天相,侯爺走前不是說過嗎?他說他自有法子應對,老爺莫太擔心了。”
“我自己的娃,咋能不擔心麼,這個混帳,成天惹事闖禍,總有一天把命賠進去,養了他一二十年咧,難不成最後讓我這個白髮人送他這個黑髮人?”李道正氣憤地道。
武氏也幽幽嘆了口氣,望著遠方蕭瑟的冬景,不知想到什麼,眼眶也有些發紅了。
“侯爺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其實許多事情單看錶象,並無甚緊要,比如這次破壞和親,表面上看,侯爺只是受了江夏王之託,幫他出了個小主意而已,他自己其實什麼都沒做,更未曾公然反對和親,然而侯爺自入朝封爵以來,雖然與諸多長輩關係密切,可終究還是少了一座真正強有力的靠山,侯爺在朝堂上……一直是孤身隻影,無枝可依,奴婢每次看著侯爺,都覺得他……很可憐。”
武氏說得有些忘形,越說眼眶越紅,回過神發現李道正一雙看似渾濁無神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武氏一驚,急忙賠罪:“奴婢僭越失禮了,老爺恕罪。”
李道正搖搖頭:“我也是窮苦出身,不講那些臭規矩,你繼續說,孤身隻影,無枝可依,然後呢?”
武氏小心看了他一眼,見他並無怪罪的意思,於是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