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算個什麼?”沈靜玉豁然回頭:“你把我送來的時候,可曾想過會要了我的命?”
肖姨媽急道:“不是我送你來的。”
沈靜玉一推,將她推了一個趔趄,頭撞在旁邊的椅子上,沈靜玉冷眼看著這一切,目光冰冷徹骨:“若不是你嗜賭成性,我會淪落到……都是你,我告訴你,我死也不會原諒你!”
她越想越恨,滿腔怒氣都撒在了腳邊的兩個男人身上。她目光四處尋覓,妄圖找點更狠辣的傢伙讓這兩人生不如死,可這四合院就一個別院,平日裡就不住人,窗戶都是訂著的,連個柴刀都找不到。她不甘心地轉了兩圈,倒給她找了一把鎖。
沈靜玉沉下眉頭,走到院中將釵子順手丟盡了水井裡,折身回到屋子,厭惡地又用花瓶砸了幾下,從華陽身上摸到了火摺子,將屋子裡的床幔點著了。
她做完了這些,拎著鎖出門,見肖姨媽還愣愣站著,頓時暴怒:“還站著幹什麼,要不要我一把火把你也燒死了事?”
肖姨媽飽受驚嚇,小跑著出來。
沈靜玉鎖了別院的門,眼見火勢起來了,不緊不慢地在井中打了水洗淨了雙手,帶著肖姨媽揚長而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慕雲歌和唐臨沂這時才出來,唐臨沂心有餘悸地蹙眉:“沈靜玉一個女流之輩,這份狠心……”
慕雲歌暗道,這不算什麼,若唐臨沂見了前世沈靜玉是如何虐待的慕瑾然,是如何生生燒死了她活潑可愛的兒子如風,便會明白她對這兩個玷汙了她清白的人是何等手下留情,是何等的仁慈!
這樣想著,心中又是悲慼:前世的沈靜玉到底有多恨她,才會對她身邊人下比這更重的毒手?
一路無言,兩人回到慕府,都是心事重重,夜又深了,唐臨沂告辭而去。
佩欣和佩英聽了慕雲歌的轉訴,都感到毛骨悚然,半天作聲不得。
“表小姐作繭自縛,若不是唐先生將她搙來替了小姐,受這番折辱的就是小姐了!”佩欣拍拍胸口:“幸好老天開了眼,讓壞人的奸計不會得逞。”
慕雲歌默聲不語,不是老天開眼,而是她慕雲歌再不會讓人欺負到頭上去。
佩英想了想,卻道:“表小姐殺了那兩個人,肖姨媽欠下的賭債就沒了,她們的危機便會過去。最重要的是,再也沒人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了,她的清白和名聲就不會受損。表小姐在動手時還能想到鎖門、打暈人放火,定不是倉促之舉,只怕表小姐在下手之前,早已將利弊分析得徹徹底底。”
慕雲歌表示贊同,沈靜玉這份心機,想想真是令人齒寒。
華陽和吳雲義的死沒給金陵帶來多大的風波,大火殃及了左右鄰舍,等街坊趕來救火時,兩人都燒成了焦炭。平日裡兩人就坑害了不少人,在家中也不得人心,人人只道是走火,草草埋了了事。
“倒是便宜了表小姐,就這樣矇混過關了。”佩欣聽說了又少不得不平。
慕雲歌淡淡道:“她敢動手,早就算好了不會東窗事發。”
她怕佩欣總這般鬧心,會將事情捅破,惹禍上身,叮囑兩人絕不可讓第三人知曉這件事。
佩欣悶悶不樂地撇了撇嘴,想到了什麼,復又高興起來:“對了,小姐,今早老爺捎了信兒來,說是選上了商會統領,過兩天就會回來!”
慕雲歌聞言大喜,丟下醫術,站起身來:“走,咱們去孃的房裡!”
肖氏得了訊息就喜出望外,捧著信件痴痴地看。沈姨娘來請安,她便拉著沈姨娘坐下,也將信給沈姨娘讀了,兩個女人在屋子裡就著慕之召回來的事情,商議如何慶祝。
聽玉玲通報大小姐來了,她一喜,連聲說:“快讓小姐進來。”
“夫人,既然大小姐來了,奴婢就先回房去了。”沈姨娘站起身來,作勢欲退。
慕雲歌已走了進來,聽見她說話,便笑道:“雲歌一來,姨娘就要走,這可教雲歌好生傷心。”
慕家的這些姨娘裡,慕雲歌唯一不討厭的就是沈姨娘了。沈姨娘性子安靜沉穩,又會說話,謹守本分,伺候肖氏也最是用心,從不讓人憂心煩悶。慕之召去京城這半月,她也日日前來問安,陪著肖氏小坐,對慕瑾然亦是極好。
沈姨娘聞言笑道:“奴婢是怕打擾了小姐和夫人說些體己話。”
“哪會?”慕雲歌拉著她坐下,眨了眨眼睛:“雲歌剛才在門口都聽到姨娘和娘說的話了。爹當了官,咱們是得好好慶祝,不如在慕家辦個慶功宴,邀請金陵貴族都來?也好讓他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