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見,她依然很高,梳著馬尾,穿著棕色系的褲裝,而且面容似乎未曾改變,氣質和動作依舊沉穩不迫,給人一種自然的親切感。
如果不是清楚她的底細,他想——他也會欣賞她的。
看到他,她露出微訝的神情,隨即平靜下來,朝他點點頭。“你好!”
“你好!”
他亦朝她點個頭致意,頓了一下。“很久沒見了。”
“是!回來開會嗎?”唔,好難得他會跟她多說些話。
一句簡單的是,就可以解決這段沒什麼社交性且乏味至極的談話,偏偏她的問題,雖一箭中的,仍讓他覺得不舒服。“……怎麼不說我是被調回來的?”
。
她眨了一下眼,面露困惑。“你是嗎?”
突然間他有些惱怒,他不知道她對三年前所發生的事知道多少?
難不成在她眼中認為他沒資格回來嗎?“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呢?”
在他越過她身邊時。“我對公司的忠誠度絕不會因為一時的失志或不得意而有所打折的。”
這話過了二十秒才讓她反應過來,正想質問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時,人卻不見了。
三年前被點燃的火再度熊熊冒上,不行!這回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清楚!轉身衝上樓,卻看見他與公司幾個高階主管走進會議室裡,令她不得不緊急停下腳步。
“嬋娟,怎麼了?你要找人嗎?”也來參加會議的邱士銘看到她像柱子般的聳立在會議室外,好奇開口問道。
“不!沒事!”她深吸口氣讓自己恢復正常後便轉身離開。
嬋娟憤憤不平下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看到邱士銘時,她陡然想起了自己當初給予離開惠達的理由,所以他剛剛說的話,明擺的就是挑舊帳,但——為什麼呢?為什麼又要提三年前的事呢?
不知怎地,她感到不安了起來。
第3章(1)
人生就是如此,愈會讓你感到不安的事,它愈會發生。
就在嬋娟拿到自己生平第一間屋時,她的工作環境也起了大變化。
一直流傳的八卦耳語全都成了真,例如組織縮編、部門合併,從此業務部跟行銷部合為一部,名稱就叫“營業計劃執行部”,彼此再也不能推拖一個企劃沒做好,一個執行不力,如今已成為共同體,好壞都要一起承擔。
合併部門後,辦公室也跟著換,而一邊要製作新的企劃案,一邊要搬遷、重整新的辦公環境,足以讓人焦躁到最高點。
更別提——陳競全突然提出辭呈,準備離開公司了,而即將接掌營業計劃執行部的就是薄旭維。
這個訊息對嬋娟而言,簡直有如晴天霹靂。
“沒想到我還是敗在你的手中。”
薄旭維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他曾視為朋友的陳競全,兩人同期進來,從基層做起,碰到工作上不如意的事,或者遇到太GY的上司時,他們總是會一起把酒相互吐苦水,在罵過、發洩過後,再一起振作起來,重新再戰,力求表現。
想到他們先後各自升上副理的位置,他們更曾一起攀登玉山,雄心壯志的認為,公司將來必是他們兩人的天下,孰料——
“你並不是敗在我的手中,而是敗在自己的手裡。”薄旭維緩緩開口說道。
陳競全面露不屑。“算了吧!少說這種好聽的話,我承認技不如你,只是死也要死得明白,我想知道你為何可以贏了我?”多不甘心呀!這些年花了多少心思佈置?花了多少功夫跟高層周旋?!為什麼他一回來就可以打敗他?!
“想知道?”
“當然!”
薄旭維手環抱著胸。“如果你三年前沒先搞鬼,而是以正當光明的手段對付我的話,或許你不會失敗。”
一聽到三年前,陳競全面色白了白。“你……?”
薄旭維冷冷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當年利用Linda事件就可以徹底擊垮我嗎?你想得太天真。”
陳競全沉默片刻。“我沒有那麼自信,事實上當你那麼快被調到日本去的時候,我還很驚訝。”
“請調到日本是我要求的,當初突然發生那麼多事,搞得我焦頭爛額,狼狽不堪,偏偏又找不到那個不斷對我放冷箭中傷的人,所以我才決定先離開這裡,想要弄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當我知道幕後操弄者是你時,你可知道我多痛心嗎?我不懂,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得要用這種手法來逼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