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約我出來?”
顏夕笑,環視四周,“總是覺得,有些話柄不適合在家裡說。我很多年沒有回來,也不知道能去哪兒,大概是因為人年紀大了,懷舊,這個地方,還是記得的。”
近距離下,陳靖看到她眼角細微的皺紋,她比她該有的樣子,老的太快。
但是,不恨嗎?
他不知道,只知道父親與母親合葬,這個女人,在那之後也沒有一天快活過吧。
他喝一口酒,並沒看顏夕,等著聽她要說什麼。
顏夕瞧了他半晌,十年過後,褪去年少輕狂,這個男人更像他的父親,但是她的心,卻再也起不來半點漣漪。因為在陳銳長大的時光中,顏夕終於切身體會到,那個男人報復他的方式何其殘忍,她在一次次痛徹心扉中,為自己的所謂付出代價。
“陳靖,我始終欠你一句話,對不起。”
良久,顏夕別開眼睛,小聲的,卻清晰的這麼說。
陳靖笑,“你最應該說對不起的人,並不是我。”
十年之後,他親耳聽到顏夕的愧疚,但是,物是人非之後,一句對不起,並不能彌補任何東西,只能讓自己的心,有片刻虛假的慰藉。
他因為自己也曾這麼做,所以深懂其中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帶了一隻奶貓回家,剛出滿月,小小的一團,出租上一直叫著找貓媽媽。
朋友講,你總是撿各種東西回家,不累嗎?
其實,真心喜愛,永遠都會覺得累。
但是隻是笑,因為有些話,並不必說出口。你的感受,未必有人會感同身受。
愛情如此,人亦如此。
☆、來不及,從頭喜歡你
顏夕苦笑,伸手倒了杯酒一仰頭喝乾,到底將眼淚死死的埋在了眼底。
“我很後悔,陳靖,對於我過去所做的一切。”
陳靖拿酒的手猛然頓住,身體僵硬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
顏夕的愧疚,尤其是對於他而言,顯得那麼不真實。
因為他了解這個人,儘管她已為自己的所為付出代價,即使她日夜生活在後悔與思念當中,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是錯的,尤其是對陳靖。因為一旦她承認了自己的後悔,就等於承認自己這十多年是一場笑話。
陳靖沉默良久,方道:“顏夕,你想要我怎樣回答你?我現在跟你和平共處,不過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目的罷了。”
都曾傷害了某個人,想要彌補。
他輕輕晃動杯子裡淺褐色的酒,在一個個酒旋當中微醺。
他說:“顏夕,你後悔的太晚,你早幹什麼去了?你早應當在糾纏我爸的時候就後悔遇見他。”
那樣,那個被憤怒衝昏頭腦所做的決定就不會存在。
他依然是那個寵著青笙的陳靖,青笙也依然是那個被很多人寵著的青笙。
那樣,所有的一切,好與不好的,快樂與不快樂的,都不會再存在。
那樣,那個在那兩年他不斷的加諸於心底的心理暗示也不會再有。
不會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恨多沉重,不會一次次的在捨棄與擁有間掙扎,不會一點點的體會失去的痛苦。
先是母親,後是父親,再是輕聲,最後連同自己,都遺失。
他望著顏夕,一字一句的說,“你早應該後悔。”
他的話讓顏夕徹底崩潰,那張臉露出了他一直想要看到的表情。
恨過吧。
他想。
因為心底湧起了久違的快意,夾雜著繁複痛心的酸澀。
久遠的記憶並不牢靠,但是他仍會記得無數個夜晚,也是在這裡,這樣的包房中,他揹著青笙買醉。恨意如同跗骨的蛆蟲,一遍遍萌生在心底。
那是他和顏夕斗的最厲害的時候,顏夕成了陳庭的遺孀,卻並不對陳靖的繼承權有任何影響。
但是陳庭的夫人,這樣的只應該屬於母親的稱號被第二個人所擁有,便是對於他最大的挑釁。顏夕固執的留在顏宅,她的兄嫂時常會過來看她,似乎對於顏家這樣的小姐,顏家人的心疼大過對於對門庭的重視。
他清晰的記得有一次,陳家的宴會,他坐在離顏夕最遠的地方,看著她在一堆陌生人之間小心應酬,絲毫不見顏家大小姐的無法無天,心中是惡意的快慰。
他走過去,說:“真想不到,你有什麼臉坐在這裡?”
他看著她白了臉,徑自笑著幫她倒茶,又道:“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