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作為主要的打擊物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所以這一批人還能不會鬧事,但現在,遼人已經退出了關外,北方的大部分城市也收回漢人的腳下,他們重新分配了過去的大量土地,自然稅費也就更重,這個時候鬧事,是理所當然的。”
“那這和讓你入朝為官有什麼關係?”
他淡淡一笑:“那些地主豪強,還有一些讀書人,他們鬧起來不能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爭,必須要有一個名目,而天興朝對於他們的利益一直是保護有加,所以他們自然要把前朝的榮光拿出來作為自己的武器。而我就成了他們用來打擊南朝當政者的有力武器。甄子祈請我,就是看中了我前朝王爺的身份,想要用我來堵住悠悠之口。”
我恍然大悟:“如果前朝的王爺都屈服在這種制度之下,他們自然就沒有辦法打著這個幌子了?”
“不止如此,”他唇角徽微翹起,有些譏誚的說道:“等到一搬出我來,這些人的目的落空,可不會責怪當權者,自然是會把髒水往我身上波,所有的罵名,都可以歸結到我的不忠不義上。甄子祈這一招移花接木,倒是用得好。”
我頓時磨了磨牙:“這個人——”
柳瑩月就直接罵道:“這個不要臉的!”她又抬起頭來看著我們:“反正我們不答應他就是,難不成他還敢過來搶人?”
林深冷笑道:“他還真敢。”
“什麼?”我和柳瑩月都大驚。
林深嘆了口氣,說道:“夫人,之前這些訊息也一直沒有告訴你們,因為那個時候我們沒有想到這些是直接與我們相關的。在佔領了開州城和邊塞的幾個城市之後,南朝差不多將前朝的版圖已經歸納完畢,所有被遼人佔領的土地都收了回來,可是江南方面還在不斷的向北方派兵,我們之前以為是要加強邊疆的防守,但現在看來——”
我大驚失色:“他是衝著我們來的?!”
“極有可能。就在離山門外不到五十里的地方,還駐紮了一批人馬。已經快半個月了,之前他們是說要用這批人馬去剿匪,但現在山匪已經平定了,這批人還沒有走,我就懷疑有問題。”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我幾乎恨得咬牙切齒,真是不將我們逼到絕境,他就是不會罷手!
我和行風對視了一眼,卻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堅定。
我明白,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向人屈服的男人,尤其對方是甄子祈,而我,我不會屈服,更不會讓自己的男人屈服!
行風問林深:“使者現在還在前面等著?”
“是。我跟他說您行動不便,當他多等一會兒,艾葉在前面招待著。”
行風點了點頭,示意林深將輪椅推過來,自己慢慢的坐了上去,說道:“推我過去,我去會會他。”
林深點頭,便推著輪椅向前廳走去。
留下我和柳瑩月坐在園子裡,陣陣清風從湖面上吹來,帶著水的涼氣,加上行風在走的時候衝我淡淡一笑示意我稍安勿躁,稍稍地我的氣惱平息了一些,我坐在石凳上看著陣陣漣漪起伏的湖面,有些出神。
柳螢月看著我微蹙的眉頭,輕輕說道:“夫人,我始終覺得,甄子祈這個男人,他對你似乎始終沒有死心,不管怎麼樣,他的目標最終都是在你身上。”
我身上?我冷冷笑了。
他的最終目標絕對不會是我,或者說,他的最終目標不會是一個女人。從我認識他的那天開始到現在,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自己的權力之路,連最心愛的杜芊玉都可以送入宮,他還有什麼不能犧牲。
愛江山更愛美人這句話說得只可能是歌詞,決不會發生在這個男人身上。
他是個權力的野心家,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他的踏腳石,同樣,任何人在成為了他的障礙的時候都會被他毫不猶豫的一腳蹬開,當初的杜芊玉如此,後來的謝意蘭亦是如此。
如今,我和行風對他的利用價值已經消失殆盡,還成了他南北統一天下平定的障礙,他自然不會心慈手軟,招安只是一個表面,他遲早會對我們動手的 !
想了很久,我終於看清了一個事實,看了看四周,這一片清幽雅緻的景色,雖然曾經留下了我們那麼多的快樂和幸福記憶,但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無法不割捨了。
“這裡,是沒有辦法再呆了。”
“什麼?”
柳瑩月睜大眼睛疑惑的看著我,我沒有說話,起身向著前廳走去。
剛剛走近走廊,就聽見前廳那邊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