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趁他們鬆手之際,一下子拔出腰間的那把匕首,用力一揮,那個人慘叫一聲,捂著胸口倒退了好幾步,立刻有鮮紅的血從他的指縫裡漏了出來。
另一個眼中露出兇光,一步一步的逼向了我,而這時,甄子祈已經打發了那些糾纏住他的人,一下子衝到我面前來。
“若素!”行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們聽見了這邊的打鬥聲,都立刻跑了過來,餘下的幾個遼人意識到劫走我的時機已經過去,立刻轉身便逃,而林深他們幾個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沒事吧?沒事吧?”行風緊張得滿頭大汗的,抓住我的肩膀上上下下的看著,一隻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那力道微微讓我覺得有些疼,好像害怕一撒手,我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一樣。
“我沒事。”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但身體下意識的顫抖還是瞞不了人,行風撿起那件外套給我穿上,緊緊的將我抱進懷裡:“你這個傻丫頭,為什麼不呼救?萬一你被他們——”
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來看著甄子祈,那人的一些隨從也立刻圍了上來,請求他處罰他們保護不力,甄子祈卻根本不理他們,而是慢慢的走過來,看看行風,又看看我:“王妃無恙吧?”
“沒事。多謝。”
“多謝南帝相助。”
甄子祈淡淡笑了笑,轉身要走,又回頭看了看我:“王妃,在下剛剛說的話,還請王妃三思。”
這句話像是一根尖利的冰稜一樣,刺激我的心臟瞬間讓我連指尖都涼透了,他是走了,而行風看著他的背影,像是若有所思,卻還是緊張著我的安危,急忙把我摟著往篝火邊帶,又指揮其他人處理掉地上的屍體。
不一會兒林深他們便回來,說那些遼人已經逃了,看起來是有計劃前來劫持的,退路也找得非常的快。
“會不會,是耶律朝風的人?”林深附在行風耳邊說,我們其實也一早就猜到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耶律朝風居然到現在還不肯死心,居然還派人沿途跟蹤我們。
行風讓人做了一碗熱湯給我喝,不停的握著我的手想將那冰稜的指尖溫暖過來,而我看著他關切的眼神,想到甄子祈說的那句話,覺得不可能,但又有些猶豫。
他不會揹著我在外面有女人,哪怕當初我們的結合並不因為愛情,哪怕從成親直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愛”之類的詞,但我能感覺,他對我是真心的,他對我的好,對我的溫柔體貼,那怎麼能夠騙人呢。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次為什麼,他會從雲州拖延了時間回來,而當我問起他時,他那麼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要遮掩什麼。
十一、紅塵猶有未歸人 聽調不聽宣
這個問題我終究沒有問出口,一來我相信他,二來,我選擇相信他。
接下來一路行程,甄子祈沒有再在我們的面前出現,每每夜裡休息,他似乎也是刻意的躲開我們,這樣一直到了江南,我沒有再和他說過一句話。
到了分路的那一天,南朝派來了刁斗森嚴、列隊工整的禮兵,行風微微一笑,說道:“看來是時候分道揚鑣了,南帝,後會有期。”
說罷,兩個俊美的男人在這細雨連綿,葉綠花紅的江南同時長身一揖,仿若一幅美得過於夢幻的水墨畫。
甄子祈又抬頭看了看我:“王妃。”
我看著他,以為他又要提醒我行風在外面有女人之類的廢話,誰知他卻說道:“遼人對王妃覬覦已久,只怕即使到了南方,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手。我想請王妃到湛京做客,避其鋒芒,保護王妃的安全,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安全?去他那裡才會有安全問題吧。
我有些氣鼓鼓的,想要反駁諷刺他,又想著有行風在,自然不必我開口,誰知行風只是淡淡一笑,說道:“有勞南帝費心了。不過這裡離我的居所不遠,想先帶若素稍事安頓,作客一事容後再議。”
說罷便扶著我上了馬車,可是不等他也上來,甄子祈又在後面叫了聲“王爺”,於是簾子被放了下來,我聽見行風帶著笑說道:“慕容家族的統治已經過去了,不必再叫我王爺,我慕容仟從今而後,也只不過是個自由散漫的山人而已。”
“慕容兄。”甄子祈說道:“那遼人的事,慕容兄還會再赴戰場嗎?”
行風看了看他,拱手道:“南帝若有心抗遼,慕容仟聽調不聽宣。”
留下“聽調不聽宣”這五個字後,行風便上了馬車,我們一行人往另一條路走了去。
一路上在馬車裡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