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將那牛皮紙包拉過來,淡淡對季落夕笑,“多謝季大小姐慷慨,我且收下了。”
季落夕覺得無趣,這麼多錢,這婦人收下的時候,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更加沒有露出季落夕預料的那種欣喜若狂;言辭間依舊平淡如水,絲毫沒有因為這筆鉅款而對她諂媚。
她心中對畫樓更是好奇。
季落夕身邊的隨從卻比較精明,瞧著畫樓衣著華麗,隨從面目嚴肅而且姓白……
能帶著這樣隨從出門的婦人,而且姓白不會又是白督軍官邸的。
季落夕有些不耐煩,煩躁道:“只說姓白我怎麼叫人去接你?你沒有出來跟人說過話嗎?”
是說畫樓沒有見過世面。
吳夏採嫵支頤,也顧不得翻閱選單,含笑瞧著季落夕與畫樓,只覺得十分有趣。初見白夫人,她端莊貞淑,甚至有些冷漠難以親近;今日逛街,發覺她性子溫婉,待人隨和,甚至有些小小頑皮。
直到這位大小姐出現,採嫵直覺畫樓想戲弄她一番。
原來她也有愛玩鬧的一面。
“姐姐,我們大小姐問您家的公館在哪裡,回頭好去接您!”章子莫提醒道。
心中卻在打鼓,這可如何收場?
季落夕刁蠻任性,若是忤逆她,她便會沒完沒了;若是順從她,她再說下去,跟白夫人結了仇,對大家都無好處。
章子莫出面,希望畫樓瞧在他的份上,放過季落夕。
畫樓豈會不明白?
她斂了心神,對季落夕笑道:“大小姐不知要哪一日出門?臘月初十之前,我府上要辦舞會,只怕不得空;若是臘月初十過後,我倒是有些功夫,去季公館坐坐也無妨…···”
“臘月初十?”季落夕微訝,好巧啊,卻也沒有深想,很不高興,冷哼了一聲,“我正是要臘月初十,去白督軍的官邸參加舞會···…你再不得空,也能抽出半日功夫吧?你這婦人,是不是故意在推脫?”
那些隨從隱約明白了,齊齊變了臉;章子莫更是惡寒。
白夫人都說到這個份上,大小姐還是懵懂無知。
採嫵抿唇笑。
易副官神情緊繃,後背筆挺,氣勢咄咄。
“這樣啊······”畫樓拖長了聲音,有些無奈,“那我就抽出半日功夫吧……易副官,咱們官邸的路怎麼走,勞煩你告訴季小姐。”
副官……
官邸……
除了白督軍,誰家的住宅可以稱官邸?除了白督軍的近侍,誰的隨從叫副官?
季落夕這時才臉色驟然大變。
易副官已經上前一步,威嚴說了白督軍官邸的地址,目光若刀刃落在季落夕臉上。
季落夕腳有些發軟,她的隨從亦個個氣焰低沉,不敢抬頭。
“原來是白夫人……”章子莫忙上前道,看似很震驚,實則心中早已有數。
畫樓輕輕噓了一聲,壓低聲音:“小六子,我不喜歡人盡皆知,小聲一些……”
這話,也是在給季落夕臺階下。她不是故意不肯說自己是白夫人,也不是在捉弄季落夕,只是不想誇耀自己。如今被季小姐逼得沒了法子,才直言不諱的。
章子莫忙道是是是,拉住季落夕:“大小姐,您衝撞了白夫人,快說句失禮了,咱們就別打擾白夫人用餐。”
季大小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喃喃道了句失禮了,夫人勿怪,說的很不情願,目光憤然落在畫樓臉上。
然後帶著隨從,氣哄哄走了。
吳夏採嫵大笑起來,畫樓也莞爾:“這日子太無聊了,我居然跟這樣的小姑娘逗趣了半天……”
採嫵笑得更加厲害,笑聲似風鈴般清脆悅耳,半晌才道:“這姑娘真是一條筋,你後來都說的那般明顯,她依舊不知······”
畫樓想起季落夕眼眸似山泉般清澈,兇悍裡含媚,刁蠻裡攜嫵,懵懂單純,便道:“被家裡寵壞了,刁蠻霸道了些,倒也沒什麼壞心思……有點壞心眼的女孩子,哪裡能笨成這樣?”
採嫵也點頭,越是笨拙的女孩子,越是善良單純,卻依舊覺得好笑,忍不住又笑了一回。
兩人笑了一場,關係幾乎更加近親幾分。
下午的時候,又去了布料行與銀樓,畫樓倒是選中了一些新來的料子與金銀首飾,叫經理批次準備著,過幾日送去白督軍的官邸。
日照西斜才分手回家。
吳夏採嫵從來沒有這般一整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