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也是個重情義的人,我救過她,她對我想必也想以命相換吧? 可她為何要聽杜君雅的話,冒著生命的危險潛到蕭奕的身邊做奸細? 敖烈微微側過頭,輕彈衣袖,便輕而易舉的由她手中脫身而出,定定的看著她,半晌不出聲。 惜春被看得有些發怔,嚥了口唾末,囁囁的問道:“敖太醫……是不是奴婢說錯話了?” 剎那間,敖列綻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容,輕輕搖頭:“不,你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古方,一個……” 後半句他未說,卻只見溫潤如水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陰狠,隨即再次輕輕搖頭,緩緩的走出帳內。 蕭奕斜斜的看了一眼惜春,便領著秀禾緊隨其後。 或許,他知敖列那後半句話是何意思吧? 那為何在看到了敖烈的那個眼神後,我由心底竄起一股可怕的寒氣? 惜春的身體微微的顫了顫,眼神中透著害怕,求救似的看著我:“娘娘,奴婢……說錯話了麼?” 我盈盈淺笑,示意她不必在意。 惜香被秀禾喚了出去,惜春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便撥帳離去。 帳內再次歸於安靜。 那秋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稜灑入殿內,在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染上一片斑駁,使得毫無溫度可言的黑色變得明亮起來。 秀禾端了碗湯藥緩緩進入帳內,遠遠的便嗅著了那藥的氣味,甚是難聞,那藥中,還猶帶著鮮血的氣味,令我喉嚨間一陣難受。 她將我輕輕扶起,在背後塞上枕頭,端起放在一旁的藥碗,對我綻出一個如花般的笑顏,道:“娘娘,喝了藥吧,敖太醫說是古方,專治你心痛之病。” 我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藥,眉頭微皺,那股噁心的感覺再次湧起,輕輕搖頭:“我不想喝。” “娘娘,你別任性了,藥還是要喝的。”秀禾仍然笑著,卻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我不由得輕笑出聲:“就一口可好?” “一口。”秀禾向我保證。 端起碗,輕抿一口,那藥的味道竟然與那夜裡吞下的藥丸有幾分相似,令我不由得看著黑乎乎的藥汁發呆。 喉嚨間湧上一股難受的感覺,連忙將碗還給了秀禾,閉著眼一動不動:“不要喝了,好難喝。” “娘娘……”秀禾臉上的笑意不復存在,卻也拿我沒有辦法。 “不喝你是想浪費了麼?”蕭奕略帶慍意的聲音隨著青紗帳的撩開而傳入我耳中。 睜開眼,便見著他微微含怒的眼神。 只見他由秀禾手中接過藥碗,拂起袍擺坐到床邊,危嚴的注視著我:“喝下去,朕命令你喝。” 那藥的氣味沖鼻而來,令我胃裡一陣翻倒海般的難受。 連忙別過了頭不再看他。 突然,肩膀被他搬過,將我緊緊的困在他懷中,那張邪魅的臉龐便在瞬間放大,最後,他薄薄的唇便附上我的。 震驚的看著他遲在咫尺的琥珀色雙眸,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更忘記了那藥的味道。
親自喂藥(2)
鼻子被他捏住,呼吸完全阻斷,也令我回過神來,張開嘴,卻不料那藥隨著我的呼吸,由他嘴裡一點一點的淌入我的喉嚨。 他……怎能如此的做? 待我全數吞下後,他才鬆開我,拿起巾替我輕拭嘴角,溫柔得如同孃親。 胃裡好難受! 連忙別過了臉,伏在床邊,作勢就要嘔出來。 卻被他一把抓了起來,在我後背上輕輕的拍打著,冷冷的在耳邊命令著:“沒有朕的允許,不準吐出來。” 秀禾立即塞了一顆甜棗給我,終於是將那股難受壓了下去。 他再次拿起碗,一口飲盡剩餘的藥汁,再次覆上他的唇,如法炮製。 我斜眼看著空空的碗輕嘆著,好大一口! “好生休息,莫要說朕沒有人性。”蕭奕扔下這句話,便吩咐秀禾好生的照顧著我,並不得出清寧殿一步。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暗自神傷。 他這到底是何意思? 不想我去見蕭塵? 是呵,蕭塵如今可好? 他兄弟二人為我而反目,蕭奕會不會仗勢除了蕭塵? 心裡一急,便傾身向前問道:“蕭塵呢?” 那道玄色的背影明顯的一怔,隨即轉過身身來,勾起嘴角對著我冷冷的笑著:“如若朕回答死了,你將如何?” 他的聲音中透著一股調侃與不悅,眉頭輕挑,似在看我的笑話。 見他如此,我的心安了些。 連連搖頭:“不,如若你真的想他死,便不會由百里將他救回了。我只想知道,他現在如何。” “哼,你到是分析得透徹。”蕭奕冷哼一聲,留給我一個背影,冰冷的聲音響在殿內,“貶為庶人,遣出京城,永不得回京。至於生死,就看他的造化了。” 呵,永不得回京! 無奈的笑著! 我出不了這深宮,而他亦進不來,這不就意味著,我與蕭塵之間,將永無見面之日了麼? 心底一片淒涼,如深秋的夜露般。 無力的跨下雙肩,任由身體躺入那柔滑卻冰涼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