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呢?你不會騎?”雖是疑問,但燕十三的神色間已是肯定她不會騎馬。
隨心沉默不語。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學會騎馬。
燕十三站起身,隨心忙問:“你要去哪?”
“這堆火支援不了一晚,我再去拾些柴。”
“你別走遠。”
燕十三輕點了下頭,便去拾取枯枝,所到處總保持在隨心目力所及的範圍之內。不大一會兒,他便抱了一大捆枯枝回來,有方才隨心所拾兩倍之多,且盡是粗大的枝條。燕十三放下枯枝,撿了幾根丟入火中,又重新撥弄了一下火堆。不一會兒,火勢立刻大了起來。
隨心看著火堆道:“這樣夜裡就不會冷了吧?”
“我行,你不行。”燕十三瞄了瞄她身上的單衣,淡聲回應。隨心知道燕十三說的必定是對的。如今雖是初秋,但山中氣溫日夕差異很大,現在她就感覺到身上寒冷,她真的不能肯定自己能捱得住一晚。不過事已至此,挨不過也得挨。她取出包袱,拿了件斗篷包裹住自己,靠緊火堆。又取出乾糧,分了些遞給燕十三,便默默地吃了起來。
隨心知道醒著更容易保持身上的溫度,但她實在是太累了,終是不敵,沉沉睡去。
清晨,隨心醒來,發現火堆尚在。再看燕十三靠在另一棵大樹下,雙目閉合,似是睡去。她悄悄起來,拿著斗篷蓋到了燕十三的身上。然後轉身,去左近尋找是否有小溪,可以梳洗一下。
她不知道,在她轉身之際,燕十三就已然睜開了雙眸,目送她悄悄離去。在隨心剛起身時,燕十三便已經醒了。殺手的本能讓他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睡得太沉。他以為隨心會叫醒他,沒料想卻是悄悄地幫他蓋上斗篷。這已是他第二回感受到純粹的關懷,不帶任何目的。她似乎從未隨意支使他做任何事。就像昨日拾柴生火,是自己動手;就連包裹也是背在自己身上。想到這,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昨日過午,隨心體力便漸漸不支,到後來實在狼狽得緊。他故意視若無睹,就想看看隨心能堅持到何時才會求救。不成想,她竟硬是撐到了地頭。
隨心四處找不到水源,又不敢走太遠,只好隨便收拾一下,拍拍身上的灰塵、草屑,又走了回來。看見燕十三已收了斗篷,正踩滅火堆。道:“你醒啦,我們現在就收拾上路嗎?”邊問邊動手收拾自己的包袱。綁好之後,正準備背在肩上,旁邊伸出了一隻手。
“什麼?”隨心不解。
燕十三直接拿過包袱,背在自己的肩上。
“多謝!”
燕十三也不理她,徑自向前走去。隨心無奈。心想,這傢伙真是麻煩,總是愛理不理的。不過誰讓自己要仰仗他呢?算了,忍著吧。
兩人一路無話。直至晌午,終於到達了鳳仙鎮。或許是愈向北愈近國都的緣故,鳳仙鎮雖小,也頗繁華。不過現在的隨心是什麼也顧不上,只想找個客棧好好地休息一下。她快要累死了,而且還有些感冒的徵兆。雖然她加了件斗篷,但夜裡還是著了涼。尋了家客棧,住進去後,向夥計要了熱水,好好地泡了個澡,癱在床上,便起不來了。
這一覺睡得是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過午,隨心才被咕嚕嚕的腹鳴聲給喚醒。她穿上外袍,便出來尋燕十三。想到自己一覺睡死過去,丟下燕十三任他自生自滅,雖然燕十三是不需要她操心啦,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敲了敲隔壁的房門,聽裡面說了聲“進來。”隨心便推門走了進去。燕十三正在擦拭一把長劍。隨心有些好奇:她好像沒看到燕十三佩劍,不知這把劍平時是放在哪裡。
“睡夠了?”燕十三挑眉問她。
“夠了。”隨心嘿嘿一笑。反問道:“你吃過了嗎?我們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你就這樣出去?”
“怎麼了?”隨心看看自己,好像沒有衣冠不整啊?
“你的臉。”
“噢。”隨心明白了。輕輕一笑:“不必了,挺麻煩的。現在不是有你嗎?”
燕十三看著隨心。因為睡足的關係,她精神很好,面色紅潤,眉眼笑意盈盈,臉上是一派的信任。莫名地覺得有些刺眼。“不必了,你自己去吧。”聲音微冷。
隨心有些微的失望,卻仍不放棄。“要不,讓小二送到房裡來?”她是想兩人還有好長的一段日子要相處,老這麼不冷不熱的可不好。而且她直覺燕十三人雖然淡漠卻很不錯,畢竟會關心他人的人壞不到哪去。至於燕十三是殺手的問題,反正他現在不是,她就自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