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展面有赧色,搖首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別離劍一向淡漠無情,倒沒想過他也會救人,有些意外而已。”司空展感到隨心挺維護別離劍其人。更想到如今別離劍已死,他沒了相惜的對手,心有慼慼,嘆道:
“我也極佩服於他,只可惜,他卻已經死了。”
隨心雖然好奇司空展如何會認為燕十三死了,但她知道多半與那次燕十三中毒有關,不敢多問,怕扯出了燕十三就是別離劍的事來。燕十三曾經告訴過她,別離劍的真名,江湖上沒幾人知曉,至多不過是知道他姓燕罷了。如今燕十三失了武功,無力自保,她可不能將它給捅穿了。司空展也只是在不久前才知道燕十三的名字。他叫慣了名號,也沒想過要改口,倒是無意間幫了隨心的忙。
衛元朗聽他們二人扯離了主題,咳了一聲,道:“不知司空大俠此來所為何事?”衛元朗這麼一問,司空展與隨心都有些不好意思。司空展忙道:“六王爺,在下此來是為了那十萬賑災糧款。”
“你果然知道那十萬糧款的下落?”衛元朗與隨心對視了一眼。
司空展猶豫道:“是有點訊息,不過……”
隨心急道:“不過什麼?”
司空展看了看兩旁計程車兵。衛元朗手一揮,除了巫剛等幾名護衛,其餘的人都退了出去。司空展見沒了閒雜人等,才道:
“能否請王爺答應拿回那十萬糧款即可,餘事不再追究?”
衛元朗臉一沉:“你這是在要挾本王麼?”
司空展欠了欠身,道:“豈敢。只是,他們此番作為雖然不甚妥當,但其用心也是為了百姓,王爺能不能看在這點的份上,放他們一馬,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衛元朗心頭惱怒,冷笑道:“這本就是為了賑濟百姓才撥下的錢糧,他們將之劫走,你卻說他們是為了百姓才做下此事,這豈非是咄咄怪事!”
司空展又欠了欠身,懇切道:“他們只是誤會這賑災款會被貪吏傾吞,所以才做下這等事情,如今他們已然知道靖王與桓王此來確是賑災,頗為後悔,因此願意歸還,只懇請王爺不再追究他們的過錯。”
衛元朗沉吟了下來。聽他語意,他果然是知道些什麼,只是還不肯坦言相告而已。自己是否應當先應承下來,不管怎麼說,如今三哥與憫陽一地百姓都在苦等這批糧款,首要的還是先將銀子追回來才是正經。
司空展見衛元朗沉吟不語,又將頭轉向了隨心,道:“原公子,能否請你相勸王爺同意不再追究?”
隨心有些好奇,司空展憑什麼認定她能說服衛元朗?這時,她才思及司空展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她不過是無名小卒,為什麼司空展會認得她?
她好奇地問道:“司空大俠,你如何會認得我?”
司空展淡淡一笑,道:“那日原公子與六王爺在賀記綢緞莊,我恰巧適逢其會。”
喔,原來如此。
司空展又道:“原公子;我觀你那日所為,你應當是個不拘禮法之人,能否請原公子你幫忙說項?”司空展一臉殷切。
隨心搖了搖頭,淡淡道:“對不起,我不能。”
這個回答實在是出乎司空展的意料,他一呆,半晌才問道:“為什麼?”
隨心淡然地望了他一眼道:“你說那些人是為了百姓才做下此等錯事,我卻不這般認為。先不談別的,只說這下手的物件,他們便選的不對。要劫要搶自有那些貪官汙吏的私宅供他們下手,怎也不該將腦筋動到賑災款項中來,他們所持的論調,恕我不能同意。這賑災款是否被貪汙,他們如何確定?不過是主觀認定,也未經查證。若果真如他們所說,為了百姓,也當等這批錢糧到了憫陽,不見分發給百姓,卻中飽私囊,再來動手倒也說得過去。這般早早就下手,依舊是心中有私!他們口口聲聲說為了百姓,依我看,如今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反倒是多添了不少無辜百姓的性命。”
司空展無話可駁:“這個……”
隨心接道:“再說了,他們所劫所搶便都是不義之財麼?往來商賈,辛苦所得落放他們之手,便是劫富濟貧麼?難道富戶便是惡霸,商人便一定是奸商麼?他們靠什麼認定那些富戶為富不仁?若他只是單單是有錢,便是下手的對向,那豈非富人便是有罪,難道我們應該說:誰讓你有這麼多錢的?活該被搶。真真是強盜邏輯!”
司空展聽了更是口不能言。
隨心緩了口氣,續道:“他們這般行事鹵莽、不分輕重,且手段不當,道理不明,如何能輕易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