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恨我……”
“我把他頭打破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去看醫生。而且家裡沒有現成的飯菜了,明天早上他吃什麼……”
沈固果斷地用被子把他包住送到床上:“他明天早上可以出去買,豆漿油條隨便挑。”再不送他上床,他有這樣跑回去的趨勢。
“他有錢嗎?”
沈固扒掉毛衣:“你的錢不是都給他了?還怕他沒錢。”
“我,我其實也藏了一點……”
沈固忍不住笑了笑:“私房錢?”
“嗯——”鐘樂岑在被子裡扭動幾下,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眼皮沉了下來,“明天要去給南京路上一家的薩摩耶打針,感冒了……”
沈固黑線:“市區不許養大型犬吧?”何況是鬧市區。
“是不該養。薩摩耶好動,需要有地方跑,市區裡跑不開,狗也委屈……”完全不是一樣的想法……
“好,明天去打針,獸醫。”
鐘樂岑勉強張開眼睛:“其實我不是獸醫,我學的是法醫。當年去解剖屍體的時候……”
沈固覺得他有興奮起來的趨勢,趕緊把他按住:“怎麼想起要當法醫?”
“因為我看不見鬼啊,當法醫比較能接觸到死去的人,離鬼更近些。如果我能接觸到羅薇的屍體,可能就能早點發現倀鬼,那麼她的妹妹可能就不會死……”
沈固輕輕撫摸一下他的頭髮:“你肯定是個好天師。”
“可是我沒有靈力。”
“有靈力的未必就是好天師。”
鐘樂岑迷迷糊糊地看著他。沈固微微笑了笑,給他掖了掖被子:“睡吧。”
鐘樂岑醒來的時候覺得周身暖洋洋的。看到雪白的天花板,他要稍微愣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沈固家裡。陽光已經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隔著窗戶能看見對面樓上晾出來的衣服,一動不動地垂著。濱海這地方,只要不颳風,多半就是個溫暖的好天氣。鐘樂岑摸出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呼地坐起來——居然8點了!
沈固早就走了。沙發上的被子疊得有稜有角,旁邊放著他的衣服,還留了張紙條:鍋裡有豆漿和包子。你的衣服來不及洗了,把泥刷了刷,湊和著穿一天吧。
鐘樂岑捧著那紙條看了好久。沈固的字有筋有骨,凡是轉折處稜角都很尖銳,刀刃似的鋒利,卻讓他覺得說不出的溫暖,就像室外的陽光一樣。想了想,他還是把紙條折起來塞進了口袋,然後吃掉了在熱水裡溫著的早餐,又把廚房客廳都收拾乾淨,這才仔細地鎖上門,腳不沾地似地飄走了。在車站上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坐上了2路車——總得回去看看蘇完,他不放心。
狹窄的街道上站滿了人,鐘樂岑隔得老遠就聽見刺耳的鳴笛聲,頓時提起了心。好容易擠進人群,抬頭往二樓一看,他就愣住了——臨街的視窗已經燒成兩個漆黑的洞口,像一對陰沈沈的眼睛也正看著他。心裡猛地一緊,他拔腳就想衝進去,卻被旁邊撲過來的人抓了個正著。
“你可回來了!你家那個蘇完想幹什麼呀,居然放火燒屋子!幸虧是我早上起來得早啊,要是半夜,還不燒死在屋裡!我怎麼那麼倒楣,把房子租給你們,東西全燒光了,你賠我的東西啊!”
鐘樂岑心揪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反手抓住房東:“蘇完呢?他在哪兒?”
房東憤憤地甩開他的手:“誰知道他跑哪去了!肯定是怕出事,跑了唄!你別跑,賠我傢俱和電視!”旁邊的人也紛紛幫腔:“就是,幸虧發現得早,不然大家都燒死了!怎麼還有這樣的人……”
旁邊過來兩個警察,很有耐心地等房東喊完了才問鐘樂岑:“你是202的租客?”
“是,我是。”鐘樂岑勉強扒開房東的手,“您放心,我會賠的,您讓我先問問蘇完的事行嗎?”
“據現場勘察,是有人在屋裡抽菸,菸頭沒有熄滅引發了火災。”
“屋裡的人呢?”
“屋裡沒人。”
鐘樂岑鬆了口氣,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撥打蘇完的號碼,但裡面傳來的只有: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既然你是202的租客,跟我們去做個筆錄吧,我們還要向你瞭解一點情況。”
“警察同志,他還沒賠我錢呢!”
“等做完筆錄我們會送他回來,至於怎麼賠償你們可以自己商議。”
“我能再打個電話嗎?”
“可以。”
鐘樂岑打電話給小來,讓他立刻去南京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