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哇地吐出什麼東西來。燭光下,沈固覺得那像是一隻小小的動物,從男人喉中衝出來。訓練出來的身體比頭腦更快地做出了反應,衣袋裡從不離身的伸縮棍脫手飛出,當地一聲,從空中打下個東西來。而男人一頭倒了回去,帶熄了幾支蠟燭。
昏暗中,有一刻的寂靜,還是鐘樂岑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非非,開燈。”
燈光亮起來,幾人才看清地上那東西是一塊骨頭,正面白如玉石,斷面卻滲著血絲。左健臉上的驚訝已經難以遮掩:“虎骨?你竟然把它打下來了?”他彎腰拾起地上的短棍,隨手甩開揮動幾下,“有四五條人命了吧?”
沈固沒回答,從他手裡拿回自己的東西,隨手一磕收了起來:“這算是怎麼回事?”這男人算是沒事了?
鐘樂岑俯身下去翻了翻男人的眼皮:“沒事了,他是疲勞之後的脫力。那什麼,非非和六點你們兩個趕緊把這些剩肉收拾乾淨,不要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就說他突然暈過去了。”
非非和門童六點都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剛才都嚇呆了還沒什麼,這會一想起男人居然吞了幾斤生肉——嘔……
“空華今天沒過來?”
“小溪身體又不好,老闆在家裡陪她呢。”
鐘樂岑吐了口氣:“那就這樣吧,今天不要開門了,等這人醒了,你們兩個也回家去。給空華打個電話,就說我說的,今天打烊。”
鬧了這麼一場,三人走出寂蓮的時候已經8點多鐘了,還沒人開口說話,鐘樂岑的肚子就響亮地“咕嚕”了一聲,引得另外兩人都轉頭看他。沈固皺皺眉,左健已經搶著說:“找個地方吃飯吧?我知道這附近有家燒烤店——”他還沒說完,鐘樂岑的表情已經有點彆扭,沈固打斷他:“還是去我家吃吧。”
左健有點尷尬地閉了嘴。這種時候提什麼烤肉呢?
沈固家裡自然還是隻有面條,不過鐘樂岑發現了蕃茄和雞蛋,於是沈固下著麵條,他就炒雞蛋,廚房裡滋滋啦啦地響,倒也熱鬧。左健無所事事,把虎骨和領帶夾掏出來擺一桌上研究。只看了一眼他就叫了起來,沈固端著麵條出來:“怎麼了?”
左健把領帶夾舉起來,那雙琥珀雕成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由金黃轉為黑黃色,死氣沉沉,全無神采。而那塊虎骨在他衣兜裡就散發出臭氣,就好像已經被扔在垃圾箱裡幾百年了一樣,臭得鐘樂岑直捏鼻子。
左健緊皺著眉頭把衣服翻過來直抖:“精氣突失,倒好像……”
鐘樂岑介面道:“精魄已絕,徒留朽骨!”
沈固開啟窗戶:“你們能不能說點人聽得懂的?”如果只是鐘樂岑一個在說天書,那沒什麼,可是現在加上一個左健,一起說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他就心中不快。
左健和鐘樂岑異口同聲:“倀鬼已除,虎精已滅!”
沈固皺起眉:“倀鬼已除?你們做什麼了?”
左健搖頭:“只怕另有其人。”
“什麼人?”
左健仍舊搖頭:“天下之大,能人輩出,濱海市雖然不大,也未必不是藏龍臥虎之地。”他笑起來,“無論如何,倀鬼已除,這總是好事。”
沈固搖搖頭,把醋瓶子往桌上一擺:“好,那就慶祝一下吧。”
左健深深吸口氣:“還真香。別說,很長時間沒吃過麵條了,要說還是家常飯最好吃。”他拿起筷子,剛剛夾了一口進嘴,腰間的手機又催命似地尖叫起來。左健把麵條吸溜進嘴,掏出手機接聽:“是我——知道了,我馬上到。”放下手機,他惋惜地看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狠狠又扒了一大口,“我得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跟鍾先生探討。對了,”他俯身輕輕敲敲沈固面前的桌面,“上次我說的事,考慮考慮唄。”
左健一陣風地跑了,沈固把那虎骨和領帶夾找了個塑膠袋裝起來:“這個怎麼辦?”
鐘樂岑捏著鼻子往後退:“放外頭吧。左警官也真行,聞著這味也能吃下去?”
沈固把東西拎到屋外去,淡淡地說:“真餓的時候,什麼也吃得下去。”
他說得輕描淡寫,鐘樂岑卻從裡面聽出了些東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默默地坐下來捧起了碗。沈固給他倒了點醋:“去去味。說起來,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呢,這虎骨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到那人肚子裡的?”
鐘樂岑用筷子支著下巴沉思:“這塊虎骨該是虎生前的屍骸,倀鬼用它來儲存虎的精魄,可能,它就藏在你看見過的那面鏡子裡。凡是被它相中的人,就能看到虎頭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