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過幾次釘子也有點習慣了。沈固則是無論坐多久都能坐得住,鐘樂岑更隨和,一邊等一邊還在絞盡腦汁地想四靈陣的事,因此三個小時之後前臺的小姑娘看這三個人居然還在那裡穩穩坐著,只好進去通知老闆,於是三人終於得以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很大,什麼發財樹、時來運轉球、貔貅,應有盡有,看得沈固直搖頭。老闆從桌子上抬起頭,不太客氣地用生硬的漢語說:“伍警官,我已經跟你談過了,我不知道你要問的事。”
小黑子嚴肅地說:“金先生,我也不想來麻煩你,但是這塊玉已經涉及到了一樁謀殺案子,所以您一定要把這塊玉的來歷告訴我,我們才能破案。”
金光洙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居然是命案子:“怎麼——”眼光不由自主向案頭上看了過去。沈固的目光隨著他移到桌上。那塊玉果然是煙盒大小,裝在一個水晶玻璃盒子裡,正面向外擺著。圖案是一隻正在奔跑的老虎,上面有兩抹紅褐沁色,正好從老虎背上伸出來,像是兩隻翅膀。
沈固正在端詳,卻聽見鐘樂岑用微微有點顫抖的聲音說:“金先生,請問您當時為什麼要買這塊玉呢?”
金光洙愣了一下:“朋友告訴我,這是很好的彩頭。這玉上有沁色,就像兩隻翅膀,這個叫做——嗯,叫做如虎添翼,預兆我的公司蒸蒸日上,事業順利。”
沈固覺得鐘樂岑聲音不大對勁,回頭看時只見他臉色居然有些發白,正想說話,鐘樂岑已經用力搖頭:“金先生,我勸您還是把這塊玉儘早處理掉,至少不要這樣擺出來,這塊玉——不好。”
50
50、由吉轉兇
從金光洙的公司出來,天已經黑透了。小黑子看看錶:“我得趕緊去找他說的那個玉販子,你們呢?”金光洙原本還不願意說出玉的來處,可是鐘樂岑幾句話就把他房中的佈局說得一清二楚,真是鎮住了他。再加上他聽說這塊玉上有條人命,也緊張了起來,到底還是把賣給他玉的那個人說了出來。
沈固看一眼鐘樂岑,還沒說話,鐘樂岑已經一把抓住小黑子:“伍警官,你們得把金玉大廈封了!”
小黑子嚇一跳:“封金玉大廈?”
鐘樂岑用力點頭:“對!否則還要出事,可能,會出更大的事!”
“為什麼?”
鐘樂岑緊皺著眉:“這——我現在也沒法說,可是為了安全起見,金玉大廈不能進人。”
小黑子苦笑道:“大哥,別說我就一小警察,就算是我們隊長,不,就是我們局長,也不能把一座樓說封了就封了。要是普通寫字樓,晚上還可以封封,金玉大廈裡是有商務酒店的,就算現在人不多,也不能把人攆出來啊。再說你都沒個證據。你有證據說裡面藏個殺人狂什麼的,我真能想辦法,可是現在這樣……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去跟局長說?”
鐘樂岑無話可說,臉上卻滿是焦急。沈固安撫地拍拍他的手,對小黑子說:“你先去辦你的事吧。這樣,如果我們能拿到什麼證據,再去找你。”
小黑子想想:“也行,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小黑子一走,鐘樂岑就急了:“商務酒店還有人入住,這可怎麼辦?”
沈固拉著他往回走,一面說:“你先別急,先說說怎麼回事?我都糊塗了。”
鐘樂岑臉色發白:“我知道金玉大廈裡為什麼會出兇案了。而且這樣下去,兇案還會發生,就連周蘭,現在可能也已經死了。”
沈固神色一凜:“究竟為什麼?”
“你看見今天那塊玉了嗎?那上面的沁色。”
“就是像翅膀那樣的那兩塊顏色?”
“對。金光洙說什麼如虎添翼,也不知道是哪個半瓶子醋告訴他的!虎是不生翼的,生翼的虎只有一種——窮奇。”
“窮——奇?”沈固甚至不知道自己想的這兩個字究竟對不對,“是什麼東西?”
“《山海經?海內北經》說‘窮奇狀如虎,有翼,食人從首始’,《神異經?西北荒經》又說‘西北有獸,狀似虎,有翼能飛,知人言語。聞人鬥,輒食直者’。窮奇這種東西,不但是食人的兇獸,而且專食忠直之人,是極惡之獸。”
沈固被他說糊塗了:“不是四靈陣是吉陣麼?怎麼又會出來兇獸?”
鐘樂岑眉頭皺得死緊:“吉凶相倚,如同陰陽互化,吉盡生兇,兇極轉吉,並非一定之規。白虎本是靈獸,說是吉神,其實也未必。不是有人說白虎喪門之類的麼?白虎本來就有凶煞之氣,現在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