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啦?這裡是慕容璞的兵營,如果你出了什麼事,鄴城怎麼辦?”
“多謝羅公……呃……”楚睿頓了頓,神情有些尷尬地望著羅沙。怪不得當初聽到羅沙這個名字會覺得那麼耳熟,他怎麼也沒想到“羅沙”就是當初花舟上的“羅公子”。而且羅沙與那時比確實變了一些,剛才見面時只覺得面善,半天后才想起來是誰。也虧得當初羅沙實在是令人印像深刻,不然這麼久了,誰還能記得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啊?
“你還是叫我羅公子吧。”訕訕地揉了揉鼻子,羅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也好!”楚壑也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何飛雪所說之事,不由得皺眉問道:“羅公子為何會在我舅父的軍中?”而且怎麼又和鳳西樓扯上關係的?雖然他現在知道鳳西樓就是西官,但這兩人當初在花舟上也只是一面之緣,又怎麼扯到一起了?
“我比較倒黴吧。”無奈地笑了笑後,羅沙突然心中一動,望向楚睿道:“楚城主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帳中?”
“這……在下只是想請羅公子到鄴城中小住些時日。”楚睿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說著。來之前,他並未想到“羅沙”就“羅沙”,他是有目的而來的,如果只是個陌生人,他直接把人綁走就是了,但偏偏是認識的,而自己也算是別有用心,不免有些愧疚。
看著楚睿的神情,羅沙多少有些明白了。“你想用我拉攏鳳西樓?”雖然被人利用的感覺確實很不舒服,但就目前的局勢而言,羅沙也並非不能理解。
“楚某慚愧!但事關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還望羅公子能體諒。”
“我並沒有要怪楚城主,只是……”
“只是什麼?”
“我不知道是誰告訴你我和鳳西樓的關係的,但目前我卻沒有辦法離開這裡,不然,你覺得鳳西樓可能讓我待在這裡嗎?”
“這是為何?”
“因為她離不開本侯爺!”話音未落,一具黑衣人的屍體從帳外被拋了進來,慕容清暉帶著抹清冷的笑容,手持長劍進入了帳中。一滴血自那劍尖上無聲地滴落,劍上竟再無一絲血痕,可見是把好劍。“許久不見表哥,別來無恙啊!”
楚睿轉身冷笑著望向慕容清暉,卻一言不發。倒是他的兩名手下立即嚮慕容清暉攻去,口中道:“城主快走!”
“想走?”慕容清暉寒著笑意揮劍迎上襲來的刀,只聽“咣噹”兩聲,那刀竟然都斷成兩截。“沒那麼容易!”手腕一轉,只見一片血花閃過,那兩人的手臂均被劃破。
“好一把‘月光’!”看著手下受傷,楚睿目光一沉,正欲欺身迎上,手臂卻被羅沙拉住。
“羅公子?”楚睿不解地望向羅沙,卻見後者向他微微一笑,忽地伏身從地上撿起適才被慕容清暉折斷而飛過來的半把斷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直直地望向慕容清暉道:“放他們走!”
“羅公子!”楚睿動容地望向羅沙,他雖然還未弄明白羅沙在這裡的前因後果,但至少知道羅沙現在是在幫他。
“把刀放下!”慕容清暉冰芒一般鋒利的目光直直地望著羅沙,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中,一陣陣殺氣在他俊美的臉龐上暗暗地浮動著,彷彿連空氣中都湧動著一股寒意。那股寒意令楚睿都不由打了個冷戰。以他對他這表弟的瞭解,他知道此刻的慕容清暉有著比猛獸更可怕的憤怒,但他不解這莫名的怒意因何而來。
“放他們走!”羅沙望了一眼最初被慕容清暉所扔進來的那具屍體,之後抬頭堅定而絕然地望著慕容清暉,眼中無絲毫退卻,一字一句地說著。
“我說把刀放下。”那聲音幾乎是從齒間陰冷地迸出的。聽說有人夜襲軍營,他不在乎糧草是否被燒光,卻只想著羅沙,趕來後卻又是這種對峙的局面。
緩緩地,堅定地搖了搖頭後,羅沙暗自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瞬間,一道鮮血自她的頸項間劃下,血色豔麗而怵目驚心。
“羅公子!”羅沙的傷讓楚睿也不由得一驚,說真的,他雖感激羅沙以自己的生命相要挾來助他,但他並未曾覺得這會有用,以他對慕容清暉的瞭解,他並不覺得他這個表弟會受“人命”的要挾。弄不好,他會親自殺了羅沙。
“他們就算走得出帳中,也走不出軍營。”如果他能做到,慕容清暉很想親手殺了羅沙,其實他試過了,卻一次比一次更挫敗,卻也一次比一次殺意更重,重到他甚至會開始怕出現在羅沙面前。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殺了她,但此刻他更怕殺死羅沙的不是他。
“楚睿死,我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