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沙……”
“不要叫我!”吼得快沒力氣的她竟覺得鼻子有些發酸。“我一直在等你親口告訴我,你就是鳳西樓,那樣的話,我只要氣一下下,就能隨便找個理由原諒你了!可你偏偏不說,偏偏要把我惹火了!你知不知道主動坦白和被人揭穿是完全不同的性質?”吼完這一句後,不等鳳西樓有所反應,羅沙就站起身來,向著車外大聲道:“給我停車!”她已經忍得夠久了,早已達到了極限,可該死的鳳西樓為什麼偏偏那麼遲鈍,那麼笨啊?真不知道他的九天十地怎麼還沒被人連鍋端了?(貌似這是兩回事吧?)
車外早已聽得心驚膽戰的玄英,手一抖,就收住了韁繩。待車停下來後,羅沙不解氣地上前,對準已然呆住鳳西樓的小腿一頓亂踹。也虧的是鳳西樓,被“連環腳”襲擊都紋絲未動,要是一般人早就骨折了。“笨蛋!笨蛋!告訴你,這次我不會輕易地原諒你了!我要判你無期徒刑!”說完後,轉身正準備出去,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又回頭向他惡狠狠地警告道:“要是依然少了一根寒毛,無期徒刑就改為死刑!”這才轉身下了車,奔向早已停在了另一邊的,惜惜與紅菱乘坐的馬車。
直到羅沙走出馬車外,鳳西樓依然呆坐在那裡如同石像。過了半天,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
就在“受驚過度”的玄英好不容易回過點神,想要拉開車簾問問他主子,要不要去追飛奔而去的另一輛馬車(青嵐那臭小子絕對是牆頭草,這麼快就知道拍“幫主夫人”的馬屁了),卻聽車裡突然傳出一陣壓抑的大笑聲,害得他差點滑下馬車。暗忖鳳主一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打了個冷戰——絕對不能再想下去了!
羅沙沒說錯,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鳳西樓不理會身上那灑了一身的棋子,止不住地笑著。他何必那麼費心地去猜羅沙的心思?他早該知道她的與眾不同,她那隱藏在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善良、溫柔的一面了。以她那火爆的性子,能把心事藏那麼久就實屬不易了,可為了他,羅沙竟然忍下了,反而是他自己因為心虛而顧頭顧尾的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直到把她惹火!
輕輕地執起身上的一枚棋子舉到眼前,鳳西樓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他這應該算是自作自受吧?羅沙也許不會氣太久,但事情鬧到這般地步,她也不會輕易罷休了。他枉自聰明瞭一世,卻糊塗在了“情”這一字上了。
七十四、鬧心
羅沙從上了馬車之後,除了對著早就快變成木偶的青嵐說了聲“啟程”,便鐵青著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白惜惜不安地與身邊同樣受到驚嚇的紅菱對視了一眼,均默契的沒人敢開口。
剛才兩輛馬車是並駕而行的,且速度不快,她們又是練武之人,所以羅沙對鳳西樓吼的那段,所有人都聽到了。
沒想到羅沙早就已經知道鳳西樓的身份了。想到這裡,白惜惜就一陣心虛,想起她在客棧中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她心中更是愧疚。羅沙在那時應該就已經猜到自己就是當初綁她之人了,算上後來在戲班中又騙了她一場,一般人豈肯善罷干休?可她不曾埋怨過自己,還是對她那麼友善,併為她與洛旭的事情而開導她。算起來,她真是虧欠羅沙許多。
再望了眼一言不發的羅沙,白惜惜忍不住鼓足了勇氣輕輕地對她說道:“對不起!”
回頭望著白惜惜,羅沙沒好氣地道:“你對不起什麼啊?”
“對不起當初綁你、騙你、害你受傷。”
“對!你是綁過我也騙過我,但我受傷和你們沒關係,那是意外!”說她一點不生氣那是騙人的,沒人會喜歡自己被耍得團團轉的感覺。可後來在戲班裡,惜惜也是最關心、最緊張自己的那個,現在想起來,便能猜到她當初算是心中有愧,可就算心中有愧,真正的關心卻是偽裝不出來的。她能感覺到惜惜對她的善意是出自真心的。何況,她也只是鳳西樓的手下而已,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奉命行事,原本她完全可以不必那樣對自己。以她對惜惜的瞭解,就算是被命令,她也許不會忤逆,但也不會真心相待。
“你,可曾怪我?”惜惜不安地垂下眼瞼。她這一生中並沒有什麼朋友,紅菱對她而言更像是妹妹的替身,她有些寵著讓著紅菱,卻不會去對她說自己的心事。可人誰沒有些心事?女兒家的心事更是象耦絲般,千絲萬縷,牽扯不清,但她卻從未有個可談的物件,所以才會被洛旭的事情弄得手足無措。羅沙在客棧中對她所說的那些,從未有人對她說過,潛意識中,她早已將羅沙當成了可談心的朋友,若是紅菱纏著她聊洛旭的話題,她早就拂袖走人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