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望之心顫。他左手輕支著下顎,而右手那白晰修長的指間正拈著三枚纖細的銀針,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拈轉著,在透入窗內的晨曦間,折射出刺目而冰冷的反光。
突然間,那眸光微微一動,隨著一抹瘋狂而嗜血的殺意,化作淺笑,輕輕勾起那還帶著淺淺傷痕的微薄的嘴角,一道雪亮的白色,不經意間替代了那滿目的豔紅。
鳳西樓緩緩地從楓林深處走來,腳步似輕且重地踏過那被朝露打溼的落葉,卻無半點聲息。他右手輕握著一支約一尺長的玉尺,晶瑩通透無一絲雜色,微透著寒意,卻雪亮的一如他身上那隨著他的步伐,而微微舞動著的雪白的衣袍,那純粹的雪色竟將那灑落在他身上的些許晨曦都掩蓋了去。那絕豔無雙的容顏間浮起的淺笑,眩目而傲然,瞬間讓身後那無盡而火紅的楓林黯然失色,那樣的驚豔絕俗、舉世無雙。在十丈之外,鳳西樓望向慕容清暉,停住了腳步,負手靜靜地佇立著,清冷而獨立的修長身影,令天地萬物都為之失色,彷彿天地間只餘他一人遺世孤立。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一人斜臥於窗內,一人靜立於林中,同樣絕豔的笑容,也同樣冰冷的眸色。沸騰的暗流在二人之間悄悄激盪著,這讓原本唯美的畫面卻透著陣陣殺意,冰寒刺骨。
窗外的那片楓林依然火紅,但林間棲息的鳥兒卻不知何時已悄然飛離,只餘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寧靜。
沒人知道是誰先出的手,在一片轟然巨響中,慕容清暉所在屋舍的一整面牆瞬間破碎,而鳳西樓身後的樹上,三枚銀針沒入了樹身。
一道豔光在碎瓦殘壁中躍然而起,如閃電般攻向鳳西樓。光影舞動間,只隱約可聽見兵器相接之聲,卻看不見二人是如何出手的。
林間風聲大作,席捲著片片楓葉零亂飄舞,在一紅一白接替交錯的兩道光影周圍,飛舞出絕豔的景緻,美麗得動人心魄,卻也狂亂得令人心驚。
又是一道紅、白相間的錯身,一股氣流以二人為中心向周圍激盪開來,在將落葉再次震亂的,令人眼花繚亂的飛舞中,周圍的楓樹以放射狀轟然而倒。而在射線的中心,鳳西樓手中的玉尺反手抵住慕容清暉的摺扇,二人皆靜止了身形,冷然對視著。而暗湧的激流卻未曾停止,相接的內力將兩人的衣衫扯動得“啪啪”作響,隨風亂舞。
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在一次力量的衝擊之後,二人自各向後退出丈許,傲然著身形再次對立。
一抹淺笑閃過鳳西樓的唇畔,幽深的鳳目寒光流轉,他淡淡地開口道:“小侯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同樣地勾了勾嘴角,慕容清暉陰沉著笑容道:“鳳主的‘涅磐’不是也沒有出鞘嗎?”
“呵!”輕笑了一聲後,鳳西樓依然淡淡地道:“想我‘涅磐’出鞘,你還不配!”
“是嗎?”慕容清暉的眼中寒光暴漲,“本侯還以為‘她’足矣讓你使用‘涅磐’呢!”
聽了對方的話,鳳西樓的雙眼微微眯起,輕輕掃過慕容清暉唇畔的傷痕,絕美的笑容中覆蓋上了一層寒冰。“鳳某記得曾經告知過小侯爺,沒人能碰我鳳西樓的人。”
“是嗎?”慕容清暉的左手手指輕輕地撫過自己唇上的傷痕,臉上笑容更顯邪魅,“如此佳人,鳳主可是為難本侯了。”
看著一抹殺意閃過鳳西樓的臉龐,慕容清暉卻笑得更恣意狂放。“何況‘她’還不是鳳主的人呢!鳳主也曾說過,一切皆是未知之數。如今下定論未免太早。”
“哦?”鳳西樓又輕笑了一下道:“難道小侯爺覺得能與鳳某一爭嗎?”
“爭?鳳主說得也太過斯文了!”眼中又閃過一絲陰寒,“本侯對所喜愛之物一向喜歡掠奪的,而得之不到,寧可毀之!”
“得之不到,寧可毀之?”鳳西樓輕輕重複著慕容清暉的話語,突然笑了起來,道:“看來小侯爺對‘她’還是不夠了解。”
“你說什麼?”慕容清暉的臉上頓顯怒容。
“如果她是那種得之不到,便可毀之的人,那也不會引起鳳某的興趣了。羅沙曾經說過你可憐,如今鳳某還真是贊同這句話啊!”輕嘆了一聲,鳳西樓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溫柔,“雖然大大咧咧的,可她的善良與溫柔,都值得讓人好好的珍惜。而且羅沙比你想象中的要堅強,不是你說毀便能毀的。何況,我也不會讓你這麼做!”
看著鳳西樓眼中突現的溫柔,慕容清暉冷笑道:“鳳主既然如此珍惜她,當初又何以將羅沙引入我府中?你該知道本侯的為人,只要是我感興趣的人、事、物,就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