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模糊,如同時間裡流走的光影,在飛速而過的風景中,悄然不見。
又是一番折騰人的旅程,或許是完成了心中久久存放的念想,回來的時候少了幾分急迫和等待,多了幾分閒適,車隊走慣了這樣的路,沒有抱怨聲,人和馬兒都是低著頭,安安靜靜,認認真真地看著路,在陡峭的山崖上,穩穩地走過去。
一時間,只聽見馬蹄聲和軲轆聲。
偶爾有寒風吹來,看著外面依舊青翠的景色,恍若春寒時節。
然而,回到了鄖地的第二天,天上就飄下了雪花。
雪下得很大,到了傍晚,已經是銀白色的人間了。
鄒儒在喝著熱茶,懷裡摟著個小手爐子,看見他,唏噓道;“累壞了吧,你父親來了好幾封信呢。”
從抽屜裡取出了大約三四封,鄒儒道:“或許是有急事?”
鍾儀搖了搖頭,道:“不知。”
鄒儒道:“你昨晚老晚回來的,睡到現在,有精神了?”
鍾儀紅了臉,囁嚅道:“鄒叔叔,不好意思。”
鄒儒朗聲笑了,眨眨眼睛道:“這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我這兒的確是要你幫忙的。”
鍾儀連忙道:“我自然十分願意。”
鄒儒將賬本和細目交給他一部分,鍾儀嚴陣以待,天黑了,點了燈,草草吃完簡單的晚飯,就坐在書桌前認真地一一核實。
門外有一道身影,鄒儒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出聲打擾,徑自回去了。
隔日,鍾儀寄了封家信回去,他那時候匆匆忙忙去了鄖地,忘記了鍾函的囑託,也是內疚的,害得他們為自己擔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從鍾儀將新的賬目交給了鄒儒,他細細看了一遍後,笑的很大聲,讚賞道:“好!很好!”
鍾儀耳朵微微紅了,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十分擅長於這些工作,是鄒儒過獎了,來鼓勵自己。
他十分感激鄒儒的鼓舞,又十分恭敬地去接手下一份任務。
直到有一天埋頭看著公文時候,被一聲爆竹聲驚嚇到,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啊,似乎要過年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公文,還沒有看完。
到了夜晚的時候,鄒儒過來了。
鄒儒道:“明日再看吧,我來,是問問你,過年是否想要回家?”
鍾儀猶豫,道:“不回去了。”
鄒儒靜了片刻,道:“好。”他拍拍鍾儀的肩膀,道:“早些休息吧。”
鍾儀點了點頭,看著鄒儒出門去了。
沒過幾天,家信又到了。
一封是鍾函寫的, 一封是燕惠寫的。
鄒儒笑道:“兩封,唔?還一人寫一封呢。”
鍾儀沒有說話。
靠在椅背上,先是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