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發現眼角竟然有了皺紋,才想起來我已經二十七了。”
我笑道:“近日見娘娘對梳妝打扮也頗有興致了”
她淡淡笑:“是麼?女人麼,都一樣的。”
我端端正正行下禮去,她詫異道:“你這是做什麼?”
我道:“肅喜並不是慕容氏的心腹,慕容氏也並未致使他放火,雖然他當時矢口否認,可是後來就招了。想來應該是娘娘的人吧。也唯有娘娘才能在宮中安排下這樣的人而不被起疑。”
她笑,眼睛眯成微狹,溫婉而有鋒芒,淡淡道:“是啊,誰會在意一個久病的妃子呢。不過話說回來,若非皇后和敬妃審理,只怕這事還不容易過去。”我斂容而起,道:“到誰手裡都一樣,這個宮裡要找出個喜歡慕容氏的人來,還真是難。再說落並下石的事,誰都會做。”
端妃拉了我起來道:“你不用謝我,我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
我笑:“只是我有一事想不通,既然是娘娘安排的人,怎不早早下手放火,非要在外窺視了好幾日,還被我的的奴才發現了。”
她慢慢吞一片橘子,笑道:“本來哪用你親自動手,可惜那幾夭正是雪化之時,外頭潮溼不易點火罷了,才延遲了幾日。”她停一停,又道:“就算被抓了也不要緊,身上有現成的火石、火油,就可以按了意圖不軌的罪名給慕容世蘭。”
我怡然微笑:“可惜不如燒宮傷人來得罪名大啊。”我望著她,“娘娘終於可以報仇了,但不知有沒有為自己的將來打算過?”
她惘然擺手,目光黯然:“將來?本宮無兒無女,將來可以依靠誰呢。”我正要答她,忽然模汐匆匆進來道:“娘娘,襄貴嬪歿了。”
我一涼,立刻平靜下來道:“你去打點下,要送什麼的別錯了禮數,等下本宮就會趕去和煦殿。”
端妃見她出去,看著我道:“你都安排得沒有紕漏麼?”
我鎮定道:“是.半個月前下的藥,算算到今日是該發作了,溫太醫很小心藥量,想來不會出錯。我私下問過他,他說服藥後常有夢魔之狀,加上慕容世蘭的廢黝是她告發,如今又死了,正好對得天衣無縫,人人都會以為她是愧疚而致心病才死的。”
端妃略略思索道:“那就好。曹琴默心計頗深,又知道你扳倒慕容世蘭的事,若一朝反口就不好辦了。”
我嘴角微挑,冷笑道:“何止如此。當日罰跪失子,曹琴默也再近旁,若非她坐山觀虎鬥,只消勸一勸慕容世蘭,我的孩子或許就不會沒了。且我懷孕之初,在皇后宮中推我去撞恬嬪肚子的人就是她,我怎會忘了。何況慕容世蘭若非她從旁出謀劃策,還不至於兇狠至此。”
端妃領首道:“她當初能為一己之利出賣華妃,難保日後不會出賣你。華妃雖然兇狠跋扈,但沒有家族撐腰,也成了沒有爪子的老虎,不足為懼。而曹琴默就不太好對付。她一死,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她嘆息一聲,“只是可憐了溫儀帝姬年幼喪母。”
我轉首,掀起窗簾,向著曹琴默的宮宇澹然而笑:“娘娘方才不是擔心老來無靠麼?溫儀帝姬有娘娘這位義母,想來必定出落得乖巧懂事,皇上應該也是沒有異議的。”
她無聲地笑了,“你從前所說的大禮就是這個麼?”
我悄然抿了抿唇,道:“娘娘如此喜愛帝姬,必然會將她視如己出,加倍疼愛吧。這是再好不過的歸宿,但願襄貴殯可以含笑九泉。”我嘆息:“模汐曾勸我斬草除根,以免日後成患。可帝姬畢竟還年幼,我卻是下不去這個手。”她靜靜瞧我一眼,集然微笑:“若是竟我的手來撫養,即便溫儀帝姬將來曉得她生母的死因,也必定顧忌我這個養母的養育之情。”
我略略一笑:“帝姬還小,長大了未必還記得生母。何況生娘不及養娘親,有娘娘的照拂,她未必知道襄貴繽是怎麼死的。”
端妃懇切道:“我必然十分疼溫儀帝姬,許她我所能給的一切。”七日後,襄貴殯出殯,追封為襄妃。因在正月裡,喪儀辦得也簡單。因皇后已經撫養了皇長子,溫儀帝姬便交了端妃撫育,倒是敬妃頗為感嘆,私下向我道:“真是羨慕端妃娘娘,有了孩子,既可以打發平日的時光,自己將來也有依靠。”
我笑道:“娘娘風華正茂,想要孩子還怕沒有麼。”這麼說著,自己卻憂慮起來,小產這麼久,聖眷又頗盛,我怎麼還沒有孩子呢。
如此一想,愁緒也漸漸瀰漫心間了。
[卷一 正文:第八十六章 莞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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