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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想了想道:“找個人去教教她道理吧,皙華夫人和敬妃要協理六宮事宜自然是不得空了。這樣吧,愨妃你性子溫和,就你去慢慢說給她聽吧。”又囑咐愨妃:“她是有身子的人,經不得重話。本宮知道你是個軟和的人,就好好跟她說罷,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愨妃本不願意,然而皇后開了口,自然不能推託,只好應允了。於是眾人也就散去。
玄凌對恬嬪生了嫌隙,無事自然不願意往她宮裡去。這日夜裡便在我宮裡睡下。睡至半夜,忽然有人來敲殿門,起先不過是輕輕幾下,逐漸急促。
我驚得醒轉,忙披衣坐起身,問:“什麼事?”
槿汐進來,蹙眉低聲道:“是恬小主宮裡的人來稟報,說小主入夜後就一直腹痛難忍,急著請皇上去瞧一瞧。”
佩兒跟在槿汐身後,撇一撇嘴不屑道:“又來這個?她不煩咱們也煩了,回回這麼鬧騰還讓不讓人睡了!”
槿汐無聲瞥她一眼,佩兒立刻噤聲不敢多說。
我睡眼朦朧,原也想打發過了算了,忽然覺著不對,今日下午皇后才命愨妃去教導她,就算恬嬪再無知,也不至於今晚又明知故犯,難道真有什麼不妥?雖然玄凌叮囑過我不要再理會,若我知情不報,恬嬪真有什麼事,我也難辭其咎了。
於是推醒玄凌,細細說了。他夢中被人吵醒,十分不耐。翻了個身衝著來殿外來稟報的內監怒道:“怎麼回回朕歇下了她就不舒服,命太醫好生照看著就是!”
那內監在門外為難,答應著“是……”又道:“小主真的十分難受,因今日愨妃娘娘來過,所以一直忍著不敢來稟告……”
玄凌動怒,隨手把手邊靠枕抓起來用力一揚,喝道:“滾!”那內監嚇得不輕,慌慌張張退了下去。
我見玄凌這樣生氣,也嚇了一跳,忙斟了茶水給他,玄凌猶未息怒,道:“她若是少動些歪心思,自然也少些腹痛惡心。”
我不敢深勸,重又在香爐裡焚了一把安息香,道:“皇上睡吧,明日還有早朝呢。”
我也一同睡下,不知怎的心中總是有不安的感覺,很久沒有下雨,空氣也是乾燥難耐的,我輾轉反側良久,才迷迷糊糊地想要入睡。
正朦朧間,隱約有一聲極淒厲的尖叫刺破長夜。
我猛地一震,幾乎疑心是自己聽錯了,翻身抱住玄凌。他猶自好睡,呼吸沉沉。
然而安靜不過一晌,急促凌亂的腳步已經在殿外響起,拍門聲後傳來的不是內監特殊的尖嗓,卻是一個女子慌亂的聲音。
這下連玄凌也驚醒了。
來人是恬嬪宮裡的主位陸昭儀,那是一個失寵許久的女子,我幾乎不曾與她打過交道。她攪著夜涼的風撲進來,臉色因為害怕而蒼白,帶來訊息更是令人驚惶——她帶著哭腔道:“恬嬪小產了!”
玄凌近乎怔住,不能置信般回頭看我一眼,又看著陸昭儀,呆了片刻幾乎是喊了起來:“好好的怎麼會小產?!不是命太醫看顧著嗎?”
我心中陡地一震,復又一驚。一震一驚間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下意識地撫住自己的肚子。陸昭儀被玄凌的神態嚇住,愣愣地不敢再哭,道:“臣妾也不曉得,恬嬪白天還好好的,到了入夜就開始腹痛……現在出血不止,人也昏過去了。”她抬眼偷偷看一眼玄凌充滿怒意與焦灼的臉,聲音漸漸微弱,“恬嬪那裡曾經派人來回稟過皇上的……”
玄凌胸口微有起伏,我不敢多言,忙親自服侍他穿上衣裳,輕聲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皇上趕緊過去看看吧。”
玄凌也不答我,更不說話,低呼一聲";佩筠!";,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慌的一干內監宮女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我怔怔站在門邊,心中沉沉地有痛楚蔓延,恍然不覺微涼的夜風襲人。槿汐默默把披風披在我身上,輕輕勸道:“夜來風涼,請娘娘進殿吧。”
我靜靜站住,聲音哀涼如夜色,緩緩道:“你瞧,皇上這樣緊張恬嬪——”
槿汐的聲音平板而溫暖,她掩上殿門,一字一句說:“皇上緊張的是子嗣,並不是恬嬪小主。娘娘這樣說,實在是太抬舉恬嬪小主了。”
我瞬間醒神,不覺黯然失笑:“瞧我糊塗了,見皇上這樣緊張我也胡思亂想了。”
槿汐扶我到床上坐下,道:“那邊那種場面,娘娘有身孕的人是見不得的,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