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她對面安坐下,看她神色已是心中有數,笑著道:“王妃今日也是喜上加喜呢。”
賀妃聞言神色一黯,道:“要妾身母女骨肉分離,這可怎麼好呢?皇命不能擅違,妾身只好求娘娘去勸勸皇上,成全妾身母女吧。”她見我只是沉吟,又道:“實在不行,只能讓我們家王爺去跟皇上求情了。”
我原曉得這事情不容易辦,才請了皇后開口,再由我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否則這件事若是經我的口傳達玄凌的旨意,那再勸她也聽不進去了。而萬一賀妃不肯,汝南王也必定不肯,那這安撫以圖後謀之策,就再無法為繼了。
我也不答她這件事,只指了指這宮宇棟樑,道:“本宮與娘娘相見算上今日也不過只是第三坎,心裡卻是把娘娘當作骨肉至親的。想當日本宮小產之後備受冷落,萬事簫條受盡白眼。淒涼之中惟有王妃不避嫌疑來看望本宮,還贈送本宮人參補養身體,本宮一直銘記在心,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回報王妃的雪中送炭之情。”
這番話說得動情,她連連頷首道:“娘娘是貴人,竟然還記得這事。”
我道:“這是當然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現在就是本宮回報王妃的時候了。”
賀妃面露喜色,道:“娘娘願意為妾身去請求皇上麼?”
我搖頭:“本宮是為王妃考慮,還請王妃遵從聖旨,由太后撫養帝姬。”
賀妃蹙眉,話中略帶了氣,道:“這是怎麼說?”
我平心靜氣道:“王妃既為人母又為人妻,自然時時事事都要為夫君子女打算,以他們為先。王妃你說是不是?”
她點頭:“為人妻子為人母親的確是不易,何況是身在皇家宗室呢。”
我與她面對面坐著,注視著她道:“前幾日為了王爺毆打言官一事,王妃可有聽聞了嗎?激起的民憤不少呢。我朝一向文武並重,又格外重視言官之職,連對皇上也可以直言上諫。王爺這樣做,實在是有失妥當的。”
賀妃嘆一嘆,只說:“王爺的性子是急了點,妾身也勸過好幾飲了。只是那言官也糊塗了些,這樣當眾口不擇言,不顧王爺的顏面。皇上跟王爺可是親兄弟呢。”
我笑著勸道:“就因為是親兄弟啊,皇上有十分的心維護王爺的。可是民憤也要平一平,畢竟是王爺先動了手,皇上也不能一味的護著王爺呀。何況若護得多了,王爺反遭人閒話,於王爺自己的名聲也不好聽。”
見她微有所動,我忙趁熱打鐵道:“所以呢皇上既要維護皇家的顏面,又要給天下文人一個交代,希望王爺能登門向張霖致歉,一則是親王的風度,二則也表示王爺並不輕視天下文人。此事也算平息了。”
賀妃連連擺首道:“不可不可,王爺的性子只有別人求他,哪有他去給人道歉的呢。”
我道:“王妃身為人妻,自然要為王爺打算。那些文人最愛動筆桿子,王爺一世武功可不能因為他們而留下千古罵名啊。何況廉頗向藺相如負荊請罪那還是美名呢,連王妃常看的戲上都有。”我見她頗為所動,又道:“男人家總是容易衝動莽撞,做事就顧前不顧後了,所以得我們女人提點著,在後頭幫著,才能讓他們順暢安心。王妃顧念王爺,就得在這事上好好勸一勸王爺。”
賀妃緩緩點頭,抿了抿嘴道:“可是也不能叫王爺委屈了啊,王爺一向心性最高的。”
我親自遞了兩塊點心到賀妃手中,殷殷道:“是啊。皇上也是這樣想的,王爺是有功之臣,又是親兄弟,怎麼好委屈了呢。所以才要儘早封泊兒為世子,封晚衣為恭定帝姬。這才是王爺的體面啊。”
“只是封了帝姬就要住宮裡,妾身這個為孃的……”
我忙撫慰道:“淑和與溫儀兩位帝姬年弱尚不能承歡太后膝下,太后病中最喜歡有善解人意的孩子在身邊陪伴。皇后與本宮也想日日陪伴太后,可終究沒那麼可人了。皇上也是忙於國事,抽不出身時時陪在太后身邊。帝姬若能替皇上與皇后奉養太后,那可是純孝之至啊。將來帝姬成婚冊封為公主,那可是再尊貴體面不過了。”我又追上一句:“皇上雖說是要維護王爺的,可王爺到底動手打了人,那張霖到現在也起不了床,皇上終究是有些生氣的。而且王爺性子耿直,難免不被人抱怨,若有帝姬時時在皇上面前勸說調和幾句,豈不更好?本宮也會對皇上說,讓王妃時時能進後宮看望帝姬,想什麼時候進宮便進來,這可好?”
如此一番口舌勞作,賀妃終於應允去勸說汝南王,也應允女兒入宮。
事後第三日,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