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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中三面有窗,一面是門,亦有頂可以遮蔽風雪。只是閣子狹小,我和槿汐站立其中,又進來了秦、曹二人,便有些擁擠不堪了。
她們的宮人都守在閣外,槿汐拿了鵝羽軟墊請我坐下,我又命她們二人坐。我低頭用長長的護甲蓋撥著畫琺琅開光花鳥手爐的小蓋子,手爐裡焚了一塊松果,窄小的空間裡,便有了清逸的香。
曹婕妤神色從容,若無其事和我敘話家常,秦方儀卻是神色不寧的樣子。我故意不去理會她,對曹婕妤道:“前陣子本宮抱恙,好久沒和兩位姐姐見了,今日不如一起賞雪說話可好?”
曹婕妤笑吟吟道:“本要回去陪帝姬的,可是許久不見娘娘,理應問安奉陪的。”
秦方儀無奈,只好道:“娘娘有命,嬪妾不敢不從。”
我唇角微揚,笑道:“這話說得像是本宮勉強你了。”她一驚,忙要分辨,我又道:“其實咱們姐妹多見見、說說閒話兒多好,情誼深了,誤會嫌隙自然也就沒有了。”===========================================================================================
一入侯門深似海,更何況是宮門呢,自古以來的皇帝都是薄倖的,也許真的就是失去了的才會記住和珍惜吧。
從七十二章開始,都是我和一些不知名的姐姐打的,所以肯定會有很多錯別字,勞煩各位姐姐多糾正,有看見的話就挑出來,我立馬改,冰謝謝各位了。
[卷一 正文:第七十四章 朝政]
秦芳儀在醒來之後瘋了,終日胡言亂語,嚇得躲在床中不敢出門。玄凌早已不喜歡她,這樣鬧得宮中不安,便把她封在宮中不許出門,只請了太醫為她診治。只是她是失寵的嬪妃,又瘋成這樣,太醫也不肯好好為她醫治,不過是每日點個卯就走了。
我常常在宮中遙望秦芳儀的殿閣,回想起那一日的唾面之辱,寒風中唾液留在面頰上一點一點風乾的感覺依舊未曾有所消退,和那日在冷宮中所見的種種慘狀一樣牢牢刻在我腦海裡,混著失子之痛和復仇之心,凝結成記憶裡一個銘心刻骨的傷口。
若不是秦芳儀的狠心踐踏,若不是冷宮中芳嬪的悽慘境遇,我何以能那麼快就決絕振作,某種程度上,亦是她們造就了今日的我。
於是盼咐了槿汐去冷宮傳話,命那裡的老宮人特別照顧芳嬪,把她遷去幹淨一點的處所,一應的穿衣飲食出納皆由我宮中支給。對芳嬪,不僅是一點同病相憐的照應,更是前車之鑑般的警醒。若我當日一味沉淪,那末我將是這宮裡第二個芳嬪,身處冷宮,等死而已,亦不會有人來同情我半分。又讓人善待秦芳儀的飲食起居,只不許治好她的瘋病。
槿汐很奇怪我對冷宮中芳嬪的額外照拂。我拈了一枚金橘吃了,面色沉靜如水,道:“我想起她常常會心驚,若我當日一著不慎,任由自己任性失落,恐怕以後和她一起居住在冷宮的人就是我了。”
槿汐默然,只是道:“不知秦芳儀如何得罪了娘娘,竟然嚇成這樣。”
我微微冷笑,“她是怕我效仿呂后把她製成‘人彘’呢,竟然嚇成這樣。早知今日,她想必很後悔當日那麼對我。”
槿汐微笑,道:“秦芳儀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是想後悔也不能了。”
正和槿汐說話,佩兒打了簾子進來道:“外頭陸昭儀來了,急著求見娘娘呢。”說著奇道:“這位陸昭儀從來和咱們沒來往的,今日好好的怎麼過來了,是為她那瘋了的表妹秦芳儀來的麼。”
我抱著手爐道:“天來風雪大,她自顧不暇,哪裡還顧得上她那表妹。你可知道,她表妹瘋了這幾日,她可一眼也沒敢去看過。”我嘆息:“什麼叫世態炎涼,這便是。事關自身,連姑表姐妹也可以置之不理的。”
我轉身折回暖閣睡下,對佩兒道:“本宮沒空見她,你且去告訴她,她表妹的事不會牽累她,但是本宮也不願再見她,更不願見面還要以她為尊了——她自然明白該怎麼做。”
槿汐看著我吩咐了佩兒,又見她出去,方道:“娘娘為人處事似乎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她低首:“若在從前,娘娘是不屑於應付陸昭儀這樣的人的。”
殿前一樹綠萼梅開得如碧玉星子,點點翠濃。在冬雪中看來,如一樹碧葉蔭蔭,甚是可觀。我把腳擱在錯金暖籠上渥著取暖,斜倚著軟墊徐徐道:“有因必有果,從前我便是太好性子了,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