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既如此就依莞妃吧。”小盛子趕忙磕頭謝恩,隨何公公退下了。
經此一鬧有些冷場,玄凌便命樂班奏樂,這才漸漸熱鬧起來。玄凌不許我飲酒,我便端了面前的酒盞,只是依次向皇上、皇后敬酒卻並不飲。見我敬酒,各妃嬪也紛紛敬酒,玄凌心情頗好,均一飲而盡。
酒至半酣,陵容上前道:“臣妾近日新學了一首卜運算元,今日姐姐冊封大喜,臣妾獻歌一首,為皇上、皇后娘娘和姐姐助興吧。”玄凌含笑允了。
只聽陵容清了清嗓子,隨著樂聲柔聲唱道:“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唯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撿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原來卻是東坡的詞,這詞隱約含了良禽擇木,不肯隨波逐流之意。卻不知陵容選了這首曲子來唱又是何意?
正思忖間,陵容清亮柔婉的歌聲已隨著樂聲輕輕止了,確是婉轉動人,餘音繞樑。
玄凌笑道:“陵容的歌聲,益發動人了。”
皇后笑道:“安妹妹唱得很好,心也很高呢。”陵容紅了臉,惶恐道:“嬪妾謝皇上和皇后娘娘謬讚。嬪妾只是想著這曲子是新學的,恐怕別的曲子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聽厭了,卻並不懂詞裡的意思。”玄凌笑笑讓她退下了。
看到玄凌淡淡的,陵容眼中掠過一絲淡淡的失望,卻轉瞬即逝,無聲的退了下去。
接著又欣賞了番邦進獻的舞姬跳的胡舞、看了雜耍,不覺已是戌正三刻。玄凌便命眾人散了,陪了我回棠梨宮。一夜無話。
這是乾元二十年十一月初六,距上次受封昭儀的屈辱整整五年,我風光無限的受封為莞妃。在玄凌百依百順的寵溺中,一時我的風頭無人能及,遙領後宮。
封了莞妃,按儀制又撥過來四個宮女四個內監。
一日午後,我倚在貴妃榻上看書,槿汐端來一盅參茶,道:“娘娘,奴婢已經按娘娘吩咐把品兒、佩兒、晶清都換了回來,只有小允子在內務府當差,不太好辦。其餘新來的宮女和內監,奴婢已和小連子查過了,沒發現什麼問題。”
我點頭道:“小連子也是跟我多年的,他做這個首領內監也正合適。叫他把那些奴才盯緊了,萬不可混一兩個來路不明的進來。小允子在內務府好好幹著吧,內務府沒個自己的人也不行。”
槿汐一一答應著,笑道:“奴婢一向最欽佩娘娘運籌帷幄的本事。”
我淡淡笑道:“這宮裡處處是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只好自己小心。”忽又想起那日討來的小盛子,便命槿汐帶來問話。
小盛子進來跪下請安,泣道:“奴才謝娘娘救命之恩,奴才若進了暴室必定沒了小命。娘娘恩德奴才粉身碎骨也難報答。”
我命他起來說話,道:“你好生在這裡當差就是了,本宮的小膳房正缺個好廚子呢。”
小盛子連忙叩頭謝恩。我又問他家中還有何人,卻不料他的身世竟十分可憐。小盛子的父親原是京城名廚,京城頗有名氣的口福齋便是他家開的,每日食客盈門,日子過得十分殷實。卻不料飛來橫禍,一日一個頗有來頭的食客在口福齋喝了酒回去竟不明不白的死了,據說那人是刑部一位大人的公子。口福齋因此被查封,小盛子的爹孃畏罪自盡了。其餘人口俱沒入官府為奴。因小盛子和他的哥哥有家傳手藝在身,被淨了身送入宮裡在御膳房當差。我憐他小小年紀家破人亡,便許了為他尋找其他失散的姐妹。小盛子感激涕零,從此每日總是絞盡腦汁變了花樣為我調理飲食,十分盡心。
天越發冷了,我也不常出門,每日只在宮中看書,親手裁製小小孩兒的衣裳。常常有一些位分低的嬪妃前來請安,我雖是新封的妃,但是也是僅在皇后之下,位列三妃之中。論榮寵卻是寵冠後宮,無人能及的。這錦上添花、趨炎附勢的之事,在宮中原是見得多了,卻也不以為意。只是這貞貴嬪徐氏位分不算低,卻常常前來問安,殷勤周到分外親近,不覺納悶。這三年間,只有她和陵容最得聖意,自我回宮,玄凌對她自是比從前冷淡了不少,她竟然毫不在意。難道她的性子竟如此寬和?
這一日,用罷早膳正閒坐著,貞貴嬪又來請安。行過禮便坐在我的身旁,姐姐長姐姐短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休。這徐氏甚是伶俐,總是把宮中的許多故事繪聲繪色的學來給我聽,一日告訴我祥良媛沒有看到腳下的冰自己摔得四腳朝天卻亂打奴才鬧得雞飛狗跳,一日又告訴我蘇貴人貪嘴吃壞了肚子,給皇后娘娘請安,竟跑了兩趟廁所,羞得幾日不敢見人。我也喜她機靈聰敏,與她說笑卻也能解解每日拘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