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貴的天子伏下身軀,對著他的身影敬仰彷彿那是膜拜的萬丈榮光。我心所期盼的愛憐就是一十二時不離分,郎行郎坐總隨肩、舉案齊眉和相濡以沫,在他明媚清澈的目光中,我的身心是舒暢和安逸,是滿足和輕鬆。
然而正是這平淡如水的生活卻是我最要不起的。
天子的寵愛我已不再期盼,看到玄凌就會憶起玉潤堂地板的冰涼,禁足時的差點喪命。就這樣,我乾脆安心地為太后焚香抄經,不問世事,頗有脫塵意味,只是一味侍候著太后,深得她的喜愛。
時間還是如流水般悄逝,轉眼已是乾元16年。即使是我不管後宮嬪妃們的俗事,但從宮女、太監們的口中已聽到一些閒言閒語。
傳聞自失寵後,皇帝已對我深感失望,雖然已得昭雪,卻難洗私自求子,意圖母憑子貴之嫌。後因復寵無望,轉圖太后身上,得來的‘婕妤娘娘’也是可圈可點。
我獨好笑,在這後宮,我寧願自己只是一普通宮女,還能盼到25歲之後出宮和家人團聚。只是此生是死是活,是損是榮,我已經就這樣把根給紮下了。好也得活,歹也得活。
至於長年陪伴太后,一來慈寧宮清靜,遠離是非,我現最不願的就是捲入嬪妃們的爭風吃醋中去;二來後宮之中永遠不會倒的就――只有太后這棵樹。後宮的女人有誰比天子之母更尊貴,地位更鞏固呢?就連當初仗著家族風光最是囂張跋扈,連母儀天下的皇后也不放在眼裡的華妃,最終不也是惡貫滿盈在嬛妹妹和我的推波助瀾下化為風去。上至寵她的天子,下到討好她的後宮嬪妃以及宮女太監可有為她落下半滴淚?
這些流言蜚語我自是不放在心上。別人怎麼說就由她去,說我掙也好不掙也好,不去理會,終有一天會隨著時間磨滅。
然而,後宮裡有關嬛妹妹的話題卻越盛了,起初倒不以為意,平安待到一個月後就要臨盆,卻傳來有小產之險。那日正值初一,頭晚我陪太后整夜留宿宮外佛堂。到早上回宮才聽聞,太醫守了整個晚,到現在還未離去。我不禁坐立難安起來,在慈寧宮內時有分神。太后亦有察覺,只是捧著《資治通鑑》,根本不去理會我的著急。
午膳後,一直到未時,她才著我退下。我來不及回存菊堂,直奔向棠梨殿而去。
棠梨殿前庭只留一個小太監留守,此景越是讓我著急萬分,不去理會他的請安衝進屋去。
剛到門口卻被一聲淒厲的叫聲險些嚇倒。是嬛妹妹,是嬛妹妹提前生產、、、不是才八個月嗎?不是要到月底嗎?我來不及細想,直接邁進內室。
“婕妤娘娘請留步,產房不乾淨,恐汙了、、、”佩兒欲止住我。
“皇帝知道了洠в校摳韝嫣�螅�屎鬀'有?”我一掃內室只有棠梨殿的幾名宮女和一個產婆,還有實初,我早料到守了整夜的太醫就會有他,不顧禮節衝著他就質問,“整個太醫院就來了你一個?其他人呢?貴嬪娘娘要生產就這麼幾個人候著?”
沅碧支吾著:“昨晚上就稟告了,只是安主子那裡走水了,皇上皇后就、、、想著婕妤娘娘隨太后閉關,故而洠в寫蛉擰ⅰⅰⅰⅰ蔽伊成�槐洌�凵穸俚叵��鹺�A耆藎拷�叢絹碓醬��蓯塹貿瑁�幌氳健ⅰⅰ�
眾人見我如此,沒人敢再回答我的話,嬛妹妹半躺在床上,髮絲被汗水凌亂地貼在臉上,散在床上,臉色慘白如紙。聽到我聲音,費力招手示意我過去。我心中更是淒涼無比,我含著眼淚朝她勉勵地一笑,坐與床頭:“妹妹別怕,有姐姐在,這孩兒調皮來得早,爹爹不疼,還有姨娘呢!”我抱著嬛嬛,她仍是顫抖不停,我又是心疼她又不禁追問道,“妹妹,他們說昨天下午太液湖邊皇上因陵容責怪於你,故而令你心神悲痛導致早產,是真是假?”
嬛妹妹緩過一口氣,自我懷中抬頭,抓住我的衣袖:“姐姐休、、休要再提此事,不要替、、妹妹不平,千、、、千萬不要、、不要再問、、姐姐答應妹妹、、不要再追究、不要、、、”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全明白了。嬛嬛眼神緊迫逼著我答應,我不忍拒絕,閉上眼睛,無力的點點頭。
“啊、、、、、孩子、、、”嬛嬛又是一陣痛叫,手指幾乎要鑲進床頭的烏漆木裡面去,我恐她傷自己,趕緊握住她的手,我感覺她的力道,平靜了很多,只是下腹的疼痛仍是讓她顫抖不已“姐姐,姐姐,,救我,,救我,,我一定要生下我的孩兒,,,”
我已是淚流滿面“妹妹、、妹妹、、別怕、、、”轉而逼向實初,“你做什麼?你不是太醫嗎?你怎麼不想想辦法?”